幸虧承央殿已在麵前,卓影將人背入殿內,安設在床榻上。
但他又想,若這是邢辰牧做下的決定,天涯天涯,他隨對方去便是,這對於他,對於邢辰牧來講,或許都一定是件好事,
人群中,隻聽衛衍揚聲道:“陳司已死,爾等還不投降?聖上仁慈,若爾等此時棄兵,尚能繞爾等一條性命。”
邢辰牧神采暗了暗,很快貼上他的耳畔:“阿影,彆生朕的氣了。”
卓影當即上前,半跪在床旁:“聖上有何叮嚀?”
可惜卓影還未從驚駭中回神,隻是滿眼嚴峻的看著邢辰牧,底子聽不進旁的話。
李元漠與叛軍頑抗了兩日兩夜,早已經身負重傷,端賴一股氣撐著,此時見叛軍全被節製,邢辰牧也無大礙,那口氣一鬆,立時倒了下去。
“是。”卓影作揖,正要拜彆,床上的邢辰牧在這時展開了眼:“先彆去。”
邢辰修上前檢察,神采凝重,往他身上各處傷口撒了些藥粉,道:“李將軍失血過量,需立即送太病院,以人蔘含口,先留住這口氣再做籌算。”
正在此時, 衛衍行至卓影跟前, 沉著道:“卓大人,我們殺出來。”
言罷還不待邢辰牧開口,他已經緩慢起家道:“部屬這就去請太醫。”
殿內其他人等早被清走,此時殿內獨一他們三人,邢辰牧彷彿想說甚麼,但看到一旁的卓影卻先皺著眉有些衰弱道:“身上的傷,還不去找太醫先上藥,穿戴這身血衣,是誠懇想讓朕心疼嗎?”
卓影一身黑衣早已被染血變成深紅,額間幾縷碎髮混亂的垂落,他迎著初升起的朝陽,低垂著頭,讓人看不清神采。
邢辰修乃是神醫華辛的入室弟子,有他在,替邢辰牧醫治箭傷一事天然輪不到太醫,宮人很快抬了龍輦來,卓影這才稍稍穩定了情感,扶著邢辰牧上前。
此次卓影沉默了好久纔開口道:“聖上不需如此,部屬隻是在生本身的氣,部屬玩忽職守,未能護聖上全麵,罪該萬死。”
卓影憶起分開前的那一夜,邢辰牧曾提及的那些話,心中模糊猜到邢辰牧要對邢辰修說甚麼,腳步便有些躊躇。
下頭服侍的宮人見狀反身要去替邢辰牧尋新的座駕,卻被邢辰牧出聲製止。
卓影此時天然顧不上風險, 他衝衛衍微點了點頭, 兩人敏捷從各自的兵馬當選出數人,殺入人群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