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婢妾在。”薑氏看了眼軟趴趴的瓊樹，內心默唸著老夫人千萬要看在金朝楓的份上放過她。

“祖母竟然如許偏疼大房！”寧氏打個顫，身上黏膩膩的，想是盜汗出多了。

“另有力量說話，再打！”

“揚州那邊的事，就算太上皇、皇上也一定有我們家清楚。老婆子雖不說翻手為雲覆手為雨，但鬨得都城雞犬不寧的本事還是有的。你有膽量就撞死在這邊，瞧瞧是金家披麻帶孝去寧家賠不是，還是皇後下旨不準寧家收了你的爛骨頭！”金老夫人詭譎地一笑，又側身靠在榻上。

“你家夫人背麵三個月要替出征的大老爺、大少爺去家廟祈福，大少夫人是兒媳婦不好插手公公的事，二老爺就交給你照顧了。至於老五，叫那混賬東西出去，定是誰刻薄了他的東西，才叫貳心氣不平。不然年紀小的弟弟mm能惹到他甚麼？”

“哎。”寧氏見金老夫人本身把事鬨得沸沸揚揚，回身又說家醜不成傳揚，低著頭向外去。

冷氏巴不得寧氏鬨出來，叫這案子審不下去，此時也不攔著寧氏了。

金老夫人悠然地在簾子後吃茶，眼睛淡淡地瞅著內裡跪著的世人，見冷氏、寧氏兩個跪在了廊下，輕聲道：“她們兩個倒是會挑好處所跪。”

寧氏先前頂多見過寧夫人叫人掌摑丫頭，未曾見過這血腥場麵，忙道：“祖母，有話好好說，如果鼓吹出我們家苛待下人……”

“是我胡塗了。”

“這事曉得的人未幾，但世上哪有不通風的牆呢？傳聞你們寧家正籌辦也跟衛國公府來個‘親上加親’呢，好，好得很，如果蕭家出事了，你們家恰好跟我們家一起給蕭家擔著。”金老夫人拍了拍寧氏的肩膀。

“誰能想到那丫頭還能返來！”冷氏握著拳，一拳砸在小幾上，手背上立時烏青一片，忙甩甩手，用另一隻手去揉。

冷氏、寧氏二人聽到聲音，忙聯袂相互攙扶著跪到太陽地裡。

太陽快下山了，但被曬了一日的地上熱氣不竭地蒸騰上來。

“你敢矢語發誓，若跟她們相乾，你跟她們一起受罰嗎？”金老夫人嘲笑。

啪啪的皮肉捱打聲，聽得寧氏、冷氏心驚肉跳。

寧氏倉猝向屋子裡走去，跪在金老夫人跟前，抬頭道：“祖母，孫媳當真不曉得那事——何況，弟弟mm們又冇事，何不大事化小，小事化了？”

“再打！”金老夫人隻吐出兩個字。

龐錚家的眼瞅著金將溪被金老夫人幾句話說得又羞又愧，忙插科譏笑道：“難怪魁姐兒能帶著大哥兒逃出來，本來是隨了老夫人這殺伐果斷的性子。老夫人，二老爺怕是還冇洗頭呢，不如，放了二老爺洗頭去？”

冷氏緊了緊握著寧氏手腕的手，寧氏一怔，卻見是對金老夫人身邊的丫頭瓊樹用刑，從速挺直身子跪好，眼角餘光掃去，見竟是叫兩個高大的武夫將瓊樹壓在條凳上打，不由嚇得花容失容，一邊死力扭開臉，一邊忍不住偷偷瞄去。

“天然冇有，母親，太上皇禪位，兒子身為鴻臚寺寺卿,日日忙於公事,決然冇有閒心……何況魁星、蟾宮乃是大哥骨肉,兒子就算是說話，也不忍心謾罵他們一句。”金將溪忙自辯，都這會子了，將賬冊清算得再好也冇用，“兒子立時叫冷氏、寧氏兩個過來，她們兩個嘴碎一些，但心是好的，毫不會做這等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