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星和阿月聽罷，也跟著笑了。

“阿念，我傳聞了，蘭阿姆那樣逼問你，你都未將我供出，當真是條豪傑。”阿星踮腳去夠轉角處的柳枝。

江念唇角抿出輕微的彎弧，輕聲呢喃，覺得冇人聽得見：“狼窩裡長大的鷹，偏要裝家雀兒，他那顆心也就比家雀兒大點兒……”

女人渾身一震，她明白他的意義，他讓她用“江念”的腔調說，阿誰言辭蠻厲，傲岸不成一世，話頭不饒人的嬌惰貴女。

男人的身後立著幾個錦衣華服的美豔宮婢，款段小巧。

隻好拿出帕子胡亂將腳底拭淨，也不著襪，光著腳套入鞋中，隨即打下裙襬，將腳掩於裙底。

既是王令，蘭卓應下，就要退出，卻又被上頭那位叫住。

呼延吉看了一眼桌上冇動過的菜饌：“本王本日冇甚胃口，吃不下這些東西，裝起來，賜給上麪人吃罷。”

阿月在背麵掩嘴兒笑：“這話說得，倒似我們大王是菩薩座下的善心孺子。”

“這園子說大不大，說小不小，原是一片荒廢的園子，不必打掃，上麵也冇人過問，讓你一人來，三日也清理不完。”阿月轉過甚，四圍看了看。

正殿外，沿階立著兩排宮婢，宮婢們身上的裙衫以杏黃色的妝花緞製成，散闊領，坦暴露大片蜜色的胸脯。

呼延吉俄然伸手抬起女人的下巴，冷硬的扳指硌得人生疼：“這般伶牙俐齒……”拇指重重掠過她流利的下頜，“三十板子倒是打輕了……”

“把穩摔成個泥菩薩。”一個聲聲響起。

天氣漸暗，三人往下人房中快速行去。

後湖的殘荷在溫風裡打著旋兒，柳條掃帚歪在太湖石旁，活像被抽了筋骨的青衣水袖。

殿內模糊傳來羹匙磕碰聲和微不成聞的去處響動。

以隻要二人聽到的聲氣說道：“用‘江念’的口氣奉告我。”

蘭卓躬身出去，走到廳前，朝上施禮。

江念擔憂道：“你們不當值麼？莫要為了我誤了事。”

待將湖邊清理得差未幾時，蒼青的暮色已爬上灰白岩的宮牆。

她將裙裾掖在腰間，暴露半截碧色襯褲，褲腳沾著泥點子。

阿星笑道：“我們過來幫你。”

江唸的腳上、手上沾著泥，園子裡湖水乾枯，隻要一塘的稀泥，冇法洗濯手腳上的臟汙。

有了兩人的幫手，行動快了很多，積年的塵灰化作霧，裹著西曬的日頭洇出朝霞色，待日頭沉到飛簷浮獸背麵時，廢園竟顯出幾分清貴相。

“接著說。”呼延吉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，廣大的衣袖被風吹得鼓獵作響，“狼窩裡的鷹該如何措置亂端方的婢子？”他往前幾步，一步一步逼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