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也怪，在秦素身邊待得久了，斑斕垂垂地竟有些怕她，偶然秦素一眼看過來，她內心便會發慌。許是因了這個啟事，比來她都不大敢往東華居跑了，總感覺秦素的那雙眼睛一向盯在背後，讓人不寒而栗。

林氏正忌諱著，那裡耐煩看這些，皺眉道：“我不看了，你們先送去外頭，看她有無家人，如有便叫他們領去，若無便找人埋了。”

斑斕覷了一眼她的神采，見她麵色沉冷，便也不敢再多言，兀自一步三顧地回到了東籬。

“是出了甚麼事麼？采綠的臉白得那般模樣。”步下石橋的時候，斑斕終究忍不住說道，一麵又回顧張望。

未至中午，東晴山莊的事情便在東院裡傳開了，卻真是出了一件大事。

死了個仆婦也不算大事，林氏並冇想要瞞著，派人去各處通稟一聲，也是謹防此類事情再次產生。她掌著中饋，做這些是應當的。

秦彥婉一麵替她順氣，一麵便叫人捧來溫熱的布巾，柔聲安慰：“母親勿急，阿婉好好的，您先擦擦麵吧。”說著便將布巾雙手奉到了林氏麵前。

秦彥婉點了點頭，又向林氏看了一眼。

秦彥恭奶名阿瞞，還是秦世章親身起的。

秦彥婉向來曉得林氏的芥蒂，便安撫隧道：“太祖母賞下的茶，怎可隨便贈人？我一向留著呢。”停了一停，又續道，“女為父守喪，這些吃苦之物，須待到釋服火線可享用，現在卻不好拿出來。”

那仆婦領命欲去，卻被秦彥婉叫住了。

秦彥婉緩緩隧道：“我有些話想問一問。不知那老嫗是如何落的水？井邊又是如何景象？”

院子裡死了人，又是在重喪之時，采綠鎮靜失措亦是情有可原。秦彥婉知茲事體大，很快便將事諜報去了東華居，又叫人往德暉堂送了信。

秦彥婉見狀，不好深勸，隻得作罷。

秦素此時方貼了膏藥，正坐在榻上安息，聞言便順著她的話道：“天太冷了，又總下雪，地上確切滑得很。”

她這兩個女兒，不知為何對阿誰外室女一向很好，這讓林氏內心有些不舒暢。

斑斕對勁地一笑：“自是我向人探聽出來的。那老嫗兩天前的早晨說要去打水，就此人便冇了。女郎想，她打水可不是要去井邊麼？這麼一算，她自是兩天前的早晨便落了井了。”說著便點頭，可惜似地歎了口氣。

秦素不由看了斑斕一眼，問道：“你又安知她是早晨落的井？”

此時又有仆婦來稟：“夫人，裝裹已畢，夫人可須檢察？”倒是將那落水老嫗的屍身收殮好了，實在也就是拿席子裹起罷了。

斑斕立即介麵道：“女郎說得對呢，那老嫗也真真是奇特，偏要早晨去打水，當時候院子裡哪有人？風又大，便是她喊破了嗓子也無人聽獲得。”

秦彥婉的一片苦心，林氏卻彷彿並不承情，隨便隧道：“阿瞞還小，不必謹守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