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真說來,那位轉投左家的周舍人,其實在左思曠那邊並未得重用,而在程家那邊,他倒是曾參與過一些事,是以,醉酒以後,周舍人透露最多的還是程家的事。
厥後秦素聽聞,那小蟊賊被擒後曾交代,那迷藥是他們從一個外村夫那邊偷來的,因藥性極強,頗助他們成了幾次事,原想著在這些避禍的士族手裡撈上一筆的,不想卻失了手。
算算日子,那程廷楨運營的一件事,剛好便在本年的十仲春,就在數日以後。雖則彼時戰略未成,然這位程家的家主卻非常奪目,即便周舍人轉投左家,他運營的這件事亦未曾發作出來,也不知是用了甚麼手腕。
卻不知,她今晚下的迷藥,與宿世那些小賊手裡的迷藥,哪一個更短長些?
她轉首望著這滿屋子被迷暈的人,莫名地,便憶起了宿世。
便是在那一夜,秦素方纔曉得,在跟隨左思曠之前,這位周舍人乃是程家家主程廷楨的門客,厥後反出程家轉投左氏,他自誇為慧眼如炬。
此乃漢安縣署公文製印筆墨。
那邊並排放著幾口陳舊的箱籠,月光投射於此中,映出幾片厚重的暗影,一些灰塵在微明的月華下飛舞著,風吹得窗紙嘩嘩作響。
鐘氏雖手握秦府大筆財帛,然她畢竟力量有限,如果太夫人執意與何家聯手,鐘氏是冇法禁止的。秦素本日請鐘氏出馬,不過是想將此事延一延,給本身爭奪一些時候。
思及舊事,秦素再度彎了彎眸子。
行過斑斕身邊時,秦素細心打量了一會她的麵色,見她睡得極沉,便彎了彎眸子。
此人官至陳國門下中書通事舍人,姓周,雖隻是七品小官,卻因是左思曠親手汲引上來的,便此成了隱堂的存眷工具。隱堂交給秦素的任務是,從他的身上刺探一些左思曠的動靜。
慧眼麼……
不一時,濃墨已成,她便拿起白棉紙上,細心地寫起字來,一筆一劃,工工緻整,倒是端方而平板的籀文,寫的恰是“漢安縣製”四字。
她款步行至憑幾邊坐下,打著火石點亮蠟燭,迎著燭光看向手中的舊衣物,旋即便將舊鞋拿起,取出了塞在鞋頭裡的碎布頭兒。
阿豆從蒙麵男人那邊拿來的藥,果有奇效。
便在動機轉至此處時,秦素驀地便記起,宿世她與秦彥婉於趙國相逢那一日,恰逢宴請陳國使團。
晚食時,她尋機往熱湯裡和飲水裡各放了一些,這一院子的人便皆睡得死了,她這般走來走去動靜不算小,睡在裡間的斑斕與守在外間的馮嫗,卻皆是好夢正酣。
彆的,以言語壓服幾位夫人,困難亦極大。秦世芳早就鑽進了牛角尖,吳老夫人不會聽得進彆人的話。而太夫人仍舊是老弊端,過分重視嫡庶,秦素在她麵前底子說不上話。
既然如此,秦素覺得,這一世多了她摻上一腳,就算事情有些許竄改,想必程家也能抹得平。(未完待續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