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素心中思忖著，腳下還是行動悠然，不一時便自小徑轉出了月洞門。

西院的事情她管不著，也不體貼。

秦素倒有些愣怔。

“那叫纖絲帚。”斑斕誇耀似地改正她道，眼風如有若無地掃過秦素，很有些邀功之意，彷彿她改正了秦彥雅的使女，便是給秦素長了臉普通。

言簡意賅地說完了這些，她向秦素欠了欠身，便回顧去了梅林，立在一棵傅粉前頭，細細地拿了小帚掃雪，那粉潤的唇角彎著，一臉怡然。

那小鬟顯亦未料此處有人，拉開門後亦是一愣，及至瞥見斑斕身後的秦素，麵上忙暴露個笑來，屈身道：“貝錦見過六娘。”

秦素微微挑眉。

那小鬟引著她們上了迴廊，便有秦彥棠的大使女寒英迎了上來，屈身見禮後便笑道：“女郎她們皆在背麵梅林裡呢，六娘子請隨我來。”

斑斕更加對勁，麵上又端出矜持的模樣來，擺手道：“我也就比你多曉得一些些罷了。既是你有差事，我也不與你多說，快去吧，彆誤了工夫。”

貝錦笑了笑，向秦素屈身行了一禮，便自去了。

秦素心中大是冷傲，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，方纔收回目光，斂袖笑道：“我來得冒昧啦，五姊莫怪。”語罷便轉頭喚斑斕捧上乾花罐來，她親手接了呈上，笑吟吟地對秦彥棠道：“我曉得五姊喜好花兒，這個便送予五姊賞玩罷。”

姊妹間互贈禮品實屬平常，秦彥棠倒也冇說甚麼，客氣隧道了聲謝，便叫人收下了，又道：“此處可賞花，那邊亭中有茶，六mm請自便。”

秦素點了點頭，含笑道：“本來如此。”

秦素早便聽到了後園的說話聲，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彷彿玉珠琳琅，非常動聽。待得轉出迴廊，麵前便現出了一片瓊林，寒枝豔蕊綻於枝頭，花前林間立著幾個美人，恰是秦彥雅、秦彥梨與秦彥棠三人。

她吃了一驚，後退兩步站好，卻見拉門的是個灰布上衣、褐布長裙的小鬟，梳了一對雙平髻，生得細眉細眼，頗是潔淨。

她素知秦彥棠不愛說話，卻未想她這個五姊連人也不大愛理，對這些花木反倒還熱忱一些。

她生得最美的便是眼睛，彷彿橫波凝露，眼角微微上翹，眼皮上頭比旁人多了一道褶痕，不似中原女子的薄皮杏眼，而是近於胡人的樣貌。

傳聞，秦彥棠的生母夏氏有胡人血緣，自這雙眼睛上，倒是能窺出些端倪來。

本來是秦彥雅的使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