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先生深吸了幾口氣,安定了一番心神,複又細細打量那圖冊。
劉先生的眼睛在夜色裡發著光。
他捺下心神,又等了半晌,驀地心中一動。
劉先生不時地看一眼刻漏,而那樹林裡,仍舊是寂無聲氣。
劉先生正暗自打量著,忽聞樹林裡傳來了腳步聲。
“先生!”見劉先生跨進院中,程廷楨立即下階相迎,那聲音早不似平常安穩。
藉著逐步明朗的月色,劉先生凝目看向手中布帛,又以手指細細感知那布帛的質料。
他莫名地有些悚然,腦海中刹時劃過無數動機,卻又儘數被他強壓了下去。
程廷楨接圖在手,隻掃了一眼,便是滿臉的訝色。
“平城若空,藏於九品。此物一出,十年無虞。”
若問東風那邊去,
城頭歸鴉續寒梔;
“先生,林中的一棵樹上掛著東西,似是布帛,上頭另有一封信,看去非是凡物,我等便將之取來了。”那捧物的侍衛飛跑上前奉上東西,垂首稟報。
那一刻,劉先生心中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“哦?無人麼?”劉先生似是早推測他們會如此答覆,聞言並不詫異,沉吟了一會後,又叮嚀道:“你們去兩小我,進樹林瞧瞧。”
不知何故,那布料給他的感受,竟然有些熟諳。
但是,答覆他的,卻仍舊唯有風聲與水聲,再無其他。
此人到底是甚麼來路?有何神通?
平林煙雨憶舊時,
一俟進了屋,劉先生立即後退一步,向程廷楨躬身道:“仆幸不辱命!”語罷,便將山川冊呈了上去。
他本來是抱著一線死誌的。
不管如何,這口氣,他必須沉下去。
詩後亦是如前信普通,寫了八字:“此物一出,十年無虞。”
許是表情大鬆之故,回程的路途似是比去時要短,劉先生感覺隻一眨眼,他便已經來到了程家租住的那間客院,東廂的階前正立著一個魁偉的身影,倒是程廷楨。
圖冊被幾根最淺顯的麻繩縛著,麻繩下塞了一封信,信上仍舊寫著與此前一樣的幾個字:郎中令啟。
他立即轉向一旁的侍衛,問道:“你們的耳力比我好,且諦聽聽,此地四周可藏得有人?”
他驀地轉頭,卻見那兩個潛入樹林的侍衛,一前一後急步而出,此中一人的手上還拿著一包東西。
他從侍衛手裡拿過那捲布帛,兩臂不自發地悄悄顫抖。
這竟是一整套的山川圖冊,且還是益州官製的!
“先生返來了!”藉著燈光高低打量了劉先生一會,見本身的第一謀士毫髮無損,程廷楨終究暴露瞭如釋重負的神情。
但是,現在看到了這包東西,他仍舊大鬆了一口氣。
藏鉤送暖金樽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