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青珩忙伸謝,讓淳鈞、燕支接過手,又問太康道:“不曉得侯爺明日甚麼時候得閒?我想問問我爹的事。”
蒲月二十八……祝青珩想,祝家被滅門的日子恰是在六月十八,中間不過二十多日,竟已物是人非。爹爹是至心想將本身許配給淩家嗎?還是想臨時穩住那淩侯爺?不然為甚麼從未提過這件事,還籌算送本身去雲機門。瞞淩侯爺的“此事”又究竟是甚麼?莊珠是甚麼?祝溪岩要找的“此人”又是誰?或許曉得這些事的除了長眠在地的祝溪岩,就隻要淩侯爺了。他肯奉告本身嗎?他將這些手劄給本身看,又是存的甚麼籌算?
愚兄掃席待賢弟七月之行。
第四封信很短,隻要兩個字:“速來”。祝青珩摸著那張信紙,內心的設法愈發清楚了。這兩人恐怕是在同謀甚麼東西。並且是從客歲纔開端有友情的。這般想著,又拆開第五封信。
又去遇蛇處,昔日空位已樹木蔥蔥。愚兄甚奇傳言中騰蛇執金珠一節,問之,答曰:“蛇仙多在深山中修行,山裡多瘴氣,便有金珠,亦無人敢取。”
她將庚帖折起來放複書封,又拆開第二封手劄。隻見上麵寫著:
奉孝賢弟如晤:
淳鈞回道:“鸚哥本來叫獨鹿的,公子杜口不言後,夫人在府上遴選了一番,屬她最機警,公子一個眼神就曉得說的是甚麼,就派疇昔服侍公子,作公子的嘴。又專門改了名,這才叫鸚哥的。”
小女蒲柳之姿,玩皮貪玩,能得賢弟喜愛,欲結兩家之好,愚兄甚慰。今附上小女生辰八字,不知與玠哥是否相合。
此事非用心瞞賢弟,因其牽涉甚廣,愚兄不能明言,望賢弟諒解。現已知三顆莊珠流往各地,魔門、閻門都已插手,好一通金蟬脫殼。聞門派長輩曾與此人有一麵之緣,隔日為兄即歸雲機門扣問究竟。
太康笑道:“我這小丫頭哪曉得侯爺的籌算。不過這幾日夫人不適,侯爺下午多數是在府裡的。明日女人打發個丫頭過來問問。”
聽聞韓宗元座下騰蛇亦遇於此處,愚兄甚奇,請樵夫帶路一探究竟。未到遇蛇處,便見一寺廟立於半山腰。問之,則曰:“此蛇神仙廟也。”倒是騰蛇隨韓宗元渡劫前曾回此地,化形一女子,嫁千年前與他拯救之恩仇人轉世為妻。又開醫館,懸壺濟世。諸人感其恩,為其修廟塑金身,方有此廟。
心下深思:“這確切是爹爹的筆跡。但爹爹如何會把我許配給那人?固然人看著很好,卻生有惡疾活不久,我若嫁疇昔,豈不早早成了孀婦。何況一向以來講的都是安排我和玉珩去雲機門,如何會這時候定下婚約。”
送走太康,淳鈞取來燈燭放在翹頭案上。祝青珩將那遝手劄放在案上,拆開最上麵那封,倒是一張紅紙,細心一看,竟是本身的庚帖。隻是戰役常庚帖略有分歧,上麵雖有兩邊姓名、籍貫、生辰八字及祖宗三代姓名,卻不見月翁和冰人的名字。祝青珩看了眼日期,是半個多月前。
賢弟所言甚是。愚兄少年時亦曾遊過溟海,溟海之大,不知其幾千萬裡也。愚兄雖在溟海五六年,不敢稱見溟海全貌。提及溟海,愚兄先年曾聞一趣談。說是數千年前有一兄弟誤入流荒之地,兄長為流沙吞噬,半日隻餘一白骨耳。其弟跪地長泣,忽一少年現身,唱道:“此月非彼月,紅日不奪輝。水晶宮白芒潭,存亡人肉白骨。”歌罷,人不見。弟抱兄長骸骨尋水晶宮,逾數日,見一宮殿在月下熠熠生輝,方知是水晶宮也。不敢進,繞其一圈,下見小潭,水尤清洌,潭邊白芒草整齊披拂。拋兄長骸骨入潭,白骨漂於水上不沉,弟倦,倚石而眠。後為人拍醒,見其兄立於身前,笑曰:“何故睡於此?”音容笑容一如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