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聖賢書竟教你閒話旁人女眷?”
孟豫章臉更紅了。
“你們還常見麵來?”
孟豫章一聽此言,頃刻刮目相看!此人雖不端莊,卻對妻忠貞不二,又一副慈悲心腸,比那滿嘴仁義品德、一肚子男盜女娼的人強多了。不由安撫道:“過幾年些許便有了。我嶽父也是老邁才……”忽想起小舅子早夭,說出來忒不吉利,忙閉嘴不言。
“呃?”孟豫章非常驚奇,莫不是狂生不肯納妾,他夫人竟肯納妾不成?
魏文明見小傢夥還挺心軟的,便不忍再玩弄,端莊問道:“你讀甚書?”
“嶽父名諱林俊,廣寧衛副千戶是也。”
魏文明歎道:“小哥兒,你說納妾好不好?”
因孟豫章不似冬烘,一言片語中竟有對女子騎射的推許,實在可貴,更不捨得放走了。且知他有點小端莊,與老友竇揚波竟有三分類似之處。遂先唱悲情,道:“哥兒莫怪,我膝下蕭瑟,見到整齊的哥兒就想說說話。方纔與你打趣哩!”
孟豫章不好答言,隻做不懂。
魏文明嗤笑:“和順文靜會騎射?下回哄人前後得搭上,不然叫人說破了可丟臉。”
“你熟諳?”
“噯,你真害臊,叫甚夫人?你既是他門徒,叫我師母便得,何必那等陌生?”
“……”
魏文明聽他誓詞,倒是一愣,隨即笑道:“無事,便是說了,誰肯信來?我若說你誹謗,倒是十個有九個要信!”
“家裡有個女人就鬨翻天,還叫弄一個來,我日子還要過不要過?”魏文明提及這個話題便有些暴躁,揮手道,“不說了,你也不懂!女人就是費事!”孩子麼,命裡偶然終須有,命裡無時莫強求。
魏娘子淺笑道:“不必客氣,我們婦道人家說話儘是些邊角嚕囌,難為你聽我嘮叨這麼好久。你們也倆聊著,我去廚下看看晚餐。”說著便走了。
“呃?”魏文明道,“我何時收了弟子我竟不知?”
孟豫章笑著一一答了。本來文官與勳貴有些不對於,魏娘子卻叫子嗣愁的白頭,見到一個白淨的哥兒,哪管他是誰家的?儘管從丈夫手裡搶來便是!
“故意便是功德。”說著魏文明又問,“你家是勳貴?”
“然也!”魏文明道:“公然婦人頭髮長見地短!”
“何止熟諳?”魏文明可惜的道,“你怎底說了他家?”
孟豫章嘲笑:“你放心,我不是那等犯口舌之人。那日的事若與彆人說一個字,管叫天打雷劈!”
“未曾帶著。”
魏文明痛苦的道:“就是!”
“她未曾說過。”
孟豫章隻感覺魏文明惡棍,誰知他是無聊!當然嶽父母都不在都城,不必看望,但是同僚同科大家要走親戚,他便落了單。偏又福薄,親長早早去了,膝下也空虛寥寂。萬家團聚的新年,隻好跟老婆兩兩相望,才被老婆怒罵出來,還不但能四周閒逛?此時料的家中母大蟲還未消氣,歸去是作死。還不如拖著個小娃娃逗上一逗解悶。
孟豫章低頭不語,哪個情願自家女眷叫旁的那人說來念去?
魏文明拿著本書敲了下孟豫章道:“呆愣愣的何為?本日謝你替我擋過一劫,不然那母大蟲不定怎底鬨哩!”
“方纔還一口一個嶽父,此時倒害臊了。”
孟豫章點頭:“承平公家,小生喚作孟豫章。”
魏文明聽他報了家門,心底倒也有三分敬佩!那樣的人家,竟養出如此彬彬有禮的性子,雖不知學問如何,也故意好學。可貴!太可貴了!又問:“常日作何消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