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內人乃獨生女兒。”
魏文明實在閒的發慌,竟拉著孟豫章道:“逛逛,去我家畫兩筆!”
魏文明歎道:“小哥兒,你說納妾好不好?”
轉過甚來對孟豫章說話,又是另一幅模樣,竟溫言細語的道:“好孩子,隻同他學個詩書,萬彆學他的癲樣。他日我與你引見竇祭酒家的娘子,好好學學竇家家風,今後纔好哩!”
年初二,半子拜見老丈人的日子。若不是非常混賬,便是伉儷不甚敦睦,另有個家教管著哩,總不好叫人說家風不好。是以茶肆冷冷僻清無人來往,難為掌櫃竟開了門。正因如此,孟豫章也暗自稱奇,莫非禦史便不消擺嶽父不成?
孟豫章臉更紅了。
魏文明痛苦的道:“就是!”
孟豫章難堪的笑笑:“無甚,我記差了。”
“十足函件兒,她在廣寧。”
魏文明點頭笑道:“有些靈氣!”
“你們還常見麵來?”
“不過寫字、作畫、操琴。”
“她未曾說過。”
魏娘子嘲笑:“不拐了他做弟子,你帶他來家何為?在外頭哄彆個還罷了,竟在家裡哄我?越來越癲狂,你且收著點吧,要做老頑童,還須得幾十年!”
恰魏娘子出去,看看丈夫,又瞧瞧孟豫章,撲哧一笑:“你又說甚?欺負得人家孩子臉都紅了。”又拉著孟豫章的手道,“他是個癲子,你休理睬他。”
魏文明頭痛的道:“她想兒子想瘋了,你休理睬她。”
魏文明一挑眉:“你會畫畫兒?我瞧瞧。”
孟豫章叫他一噎,卻不肯伏輸,又道:“年初二的滿街閒逛,不是端方人家的行事吧?”
不想魏文明夙來豪宕,涓滴不覺失禮,持續問道:“你怎地與蜜斯兒一樣害臊哩?”
“嗯?”
公然孟豫章麵帶憐憫,這把年紀,還未有後代,怪道脾氣分歧凡人。
孟豫章笑著一一答了。本來文官與勳貴有些不對於,魏娘子卻叫子嗣愁的白頭,見到一個白淨的哥兒,哪管他是誰家的?儘管從丈夫手裡搶來便是!
孟豫章見魏娘子圓圓的麵龐兒,眼睛不大卻很有精力,看起來非常慈眉善目。體貼之語不斷於耳,恍忽間如同見到亡母,頃刻呆愣起來。
“何止熟諳?”魏文明可惜的道,“你怎底說了他家?”
孔耀輝內心顧恤外孫不得個好父親,前程迷茫。不想竟入了魏文明的眼!喜不自勝,如何捨得回絕?魏文來歲少有為,乃與他同科做的探花。當年打馬遊街,說不儘的清俊風雅、風騷不羈,哪個不讚個好字?常日裡想交且不能哩!孔耀輝巴不得,若不是讀書人的矜持,怕要喊出“阿彌陀佛”之語。孟豫章便叫魏文明硬生生的拖出了外祖家,尋得一個平靜的茶肆坐下。
孟豫章隻感覺魏文明惡棍,誰知他是無聊!當然嶽父母都不在都城,不必看望,但是同僚同科大家要走親戚,他便落了單。偏又福薄,親長早早去了,膝下也空虛寥寂。萬家團聚的新年,隻好跟老婆兩兩相望,才被老婆怒罵出來,還不但能四周閒逛?此時料的家中母大蟲還未消氣,歸去是作死。還不如拖著個小娃娃逗上一逗解悶。
不想孟豫章頃刻滿麵飛紅,又低了頭。
“家裡有個女人就鬨翻天,還叫弄一個來,我日子還要過不要過?”魏文明提及這個話題便有些暴躁,揮手道,“不說了,你也不懂!女人就是費事!”孩子麼,命裡偶然終須有,命裡無時莫強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