壽寧伯氣的眼都鼓出來了:“你敢!?”
壽寧伯翻開帳本看了一回,重重歎了口氣,竟端的窮了!又不捨得如花似玉的小妾,如何是好呢?抬眼望窗外,俄然見到窗子上鑲嵌的雲母片兒!一拍大腿:“著啊!何不把買賣搶過來!我乃太子外公,怕他一個鳥四品千戶?”忙令人喊了三個兒子來,道:“伯爺我要去發個大財,你們幾個帶上人手,一同去!”
陳批示使在一旁裝死,內裡暗罵壽寧伯老不死的!雲母片兒在林俊手裡,他一年白得幾千兩,壽寧伯若搶了,連帶他的肉也割了。割肉便罷了,竟還白手套白狼,下作過了些!貳內心向著林俊,又不好說出口,腦筋轉的緩慢――怎生弄走這祖宗?
此中有一戶特彆嫉恨,此戶便是壽寧伯家。壽寧伯乃皇後生父,因女得封,首代伯爵,人丁還將來得及繁衍,按說即便不是金銀滿倉,也該遊刃不足。隻是旁人看著風景,一定就端的風景。如宣寧侯承平公之流,乃老祖宗的基業,家也不繼罷了,若肯寒舍臉麵省儉一二,也不是過不得。然外戚又有分歧。皇後有育嫡宗子,已冊封為太子。然天家之事極不好說,背麵無數皇子,很多出自勳貴家,哪個不比皇後孃家有臉麵?誰曉得他們動甚壞心機?勳貴再窮,也好過昔日連勳貴都不是的壽寧伯家!若不是當時趕巧,聖上的嫡兄死絕,誰知他竟能當了天子。端的造化弄人。
壽寧伯如此如此、這般這般一說,兩個季子皆喝采。
壽寧伯夫人怒道:“那你去想體例!不然本年我便和媳婦們背上那妒忌名聲,把你們爺幾個的姬妾十足發賣,既得了錢還省嚼用!”
林俊無法,隻得再退一步:“伯爺想多少銀子買呢?”
太子暫無實權,旁人奉迎,不過是奉迎。本朝對外戚防備甚嚴,送禮之人都同做賊無二。年初三時,壽寧伯夫人忍不住點了一回家資,差點哭出聲兒來,對丈夫道:“年前替太子尋年禮,早花的精窮。過了一個年,庫裡竟隻剩下幾百銀子。這年怎生過得!”
可壽寧伯家已經撐不下去了!
壽寧伯皺眉道:“年前聖上賞的一百金子呢?”
林俊叫氣笑了:“便是官買雲母且未曾有過賒賬,全部鋪子如何賒得?”
林俊不說這話還好,一說這話,連世子都嫉恨起來。堂堂國丈家,過了個年便過的精窮,你這兒倒動輒幾十萬上百萬,如何不叫人惱?
“我欲想做那雲母買賣,買了林千戶的鋪子,你同我做其中人吧。”
林俊也惱了,好不好他乃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,一個黃口小兒如此無禮,便是太子表兄又如何?沉著臉道:“買賣買賣,無買哪有賣?我這鋪子一年賺多少,伯爺內心也稀有。既是國丈,下官也不好說經濟之事。若提及來,百萬銀子總值的,現在隻當是下官貢獻,十來萬兩的本錢總要與我,國丈說是也不是?”
見麵酬酢後,壽寧伯張口就來:“林千戶也賺夠了,不如賣與我家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