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卿才審了壽寧伯聚眾殺人案,轉頭又到林家看了回凶案現場。把跟著他的孟豫章嚇的盜汗淋漓,恨不能立即飛入林家內宅,看看他未婚妻是否尚在人間。王氏兄弟殺人得逞案亦無難度,偏王家不甘,又嚷出陳批示使來!陳批示使豈肯袖手待斃,當然抵死不認。王家又指認於哥兒,好一團慌亂。
陳批示使逃過一劫,才緩過勁來,又是一個講義氣的好兄弟。苦了於二姐,好輕易在林家過的兩天好日子,就被自家哥哥坑到土裡。林家仆人,皆是死契家奴,仆人若死了,他們父母兄弟後代必被賣的七零八落畢生不得見,一怒之下,圍著於二姐打的半死。若非林貞聽到風聲吃緊趕來,怕是早斷氣了。請大夫熬藥,又是一陣雞飛狗跳。
此事訊斷倒也無礙,陳批示使利落的拿出來與世人觀閱。又派人往於家周邊鄰居覈實一番,還真是刁民。大理寺卿便命令逮捕於哥兒。能光亮正大的追捕,於哥兒又能跑到那邊去?不過二日,便抓了返來。於哥兒內心想了一回,爹孃俱在,妹子亦在林家,想來毫無朝氣,何必拖累旁人?趁人不防,觸柱而死。
於二姐聽聞父母兄長慘死,在屋裡哭個不住。哭得丹旭都罵:“作死呢!再哭連你都叫打死!”
陳批示使越說越有底氣,忙道:“原是林千戶無子,欲買一妾生養。誰料那刁民於家,收了官家聘禮還敢私奔。林千戶刻薄,也不計算。於家花光了銀錢,竟然還回到廣寧,林千戶去討要聘禮,她家姐兒倒一根繩索吊死於林家大門口,把林家淑人蜜斯皆嚇的病了一場。我便判於家二老長流,又於老翁年紀大了,要其子頂上。前麵我卻不知,誰猜半途中又殺將出來?”
林俊無後,喪事便由宣寧侯世子主持。大小殮後,將林俊移入棺材內,事便完了一半,隻等停靈出殯。大戶人家停靈七七四十九日的也有,然林俊之事,林家高低已心力交瘁,有力支撐,隻遵循百姓的端方,預備停七日破土安葬。大理寺卿等人見停靈日短,又要等林家遺折帶往都城,乾脆留下來撐個場麵,也是同僚一場,圖個都雅。
本朝武將多數是世襲,壽寧伯原也有個世襲職位,生了個標緻女兒。那年踏青,叫還是郡公的聖上瞧見了。聖上當時不過一介庶子,前頭三個嫡兄,先皇也不甚看重。聽他本身選了個娘子,隨便就許了。誰料前頭三個嫡子一個一個病死了,叫壽寧伯家平空撿了條臭魚!把勳貴惱的半死。采選宮妃時,雖把自家女兒送了出來,到底屈居人下。此時逮著機遇,不趁機咬上幾口都對不起本身。便是無人與她們說,他們也要下話,何況孃家打了號召。
又有林俊連個捧靈摔盆的人都冇有,孟豫章是半子,卻又不是上門來的,親爹還在,豈能亂帶孝?慌亂中,隻得叫了林貞扮作哥兒樣,在靈前跪哭,看的諸民氣酸不已。
瑣事結束,方有空寫遺折。林貞本不會寫,亦分歧彼時民風。然世事從權,宣寧侯世子便叫林貞胡亂寫了,孟豫章謄寫一番便是――恐林貞閨閣之人,字欠都雅或說話不雅,孟豫章替她點竄彌補之意。
於二姐本就脆弱,聽丹旭一喝,嚇的聲兒都不敢出。丹旭翻個白眼道:“好生將養,忘了本家吧,那樣的人家也冇甚好認。你竟一點不像他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