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了一夜，終是昏甜睡著，無倚無靠的身材歪倒在地，肩膀撞在階上，一陣疼痛，疼醒了過來。睜眼，一雙鑲金皂靴近在麵前。順著靴子望上去，是凰羽冷冰冰的臉。

凰羽直起家來，接過孔雀遞過的帕子，擦了擦手上油汙，複又將帕子丟到昏倒的人身上。

她死死咬著嘴唇，如何痛苦也不收回一聲哼叫。

被殺死的人，麵對殺死本身的凶器，天然是深惡痛絕。

孔雀隻得應下，令人將無煙拖下去。

池邊的凰羽並未避諱赤身*的她，反而看得興趣盎然。

擔水之類肩部吃力的活兒，更是會疼得麵前陣陣發黑。但再疼也毫不成以哼出聲來，出聲隻會招來旁人的嘲笑和更甚的熱誠。

門內，冇有涓滴迴應。或許他是睡著了吧。明天再說吧。明天，明天必然不要被相互施予的傷害壓垮，必然要把與他對話的勇氣撐到天亮。

甚幸，甚幸，甚幸。

凰羽嘲笑道：“毫無防備的環境下會誤中騙局，現下她已透露，我加以防備，天然是傷不到我。”

罷了，思不得，憶不得。

他眼神一厲，對中間冷冷叮嚀道：“幫她把油汙洗洗潔淨。”

她茫然點頭：“我不曉得。”

乃至有一次她誤墜銷影池，身材被溶蝕得不成人形，他毫不躊躇地跟著跳下去救她。她重傷難治，他又將五千年修來的一半修為渡給她續命。

她的傷雖癒合了，接骨處似另有一隙裂縫，稍一用力便會疼痛。今後想要展翅翱翔，怕是不成能了。留下這分殘疾給她，明顯也是他用心的。

她曾是他捧在手心最貴重的寶貝。

她不是冇有嘗試過解釋。雖是她累他涅槃遇劫，卻也是她憑著一縷離體薄魂，將他救回的啊。他一向在找雁舞，如果說清她就是雁舞，不知他是否能諒解她幾分？

“起來，乾活了。”凰羽丟下硬邦邦的一句，回身走去。

讓她既不能飛走，又無能活，另有適度的疼痛當作科罰。分寸可謂拿捏得極好。還是那句話，仙藥公然神效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