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氏捅一捅女兒額角,“下一步是最要緊、最關頭的,若這一步做對了,其他的也難不住我兒。”
亦珍又照著母親教的步調,先將赤豆紅棗蓮子等彆離洗淨了,赤豆紅棗各在鑊子裡用水煮開,紅棗一一剝去外頭薄薄的棗子皮,去了內裡的棗核,再放進鑊子裡持續煮,直到鑊子裡的水收乾,這才往裡漸漸兌了蒸得的黃糖水與落花生油,一次隻加一點點,充分攪拌均勻了,再加一點。如是幾次多次,鑊子裡的黃糖水與落花生油被悉數接收,再看不出一點點赤豆與紅棗本來的模樣,這才取出來。等蓮子與南瓜隔水蒸酥爛了,擱在小石臼裡拿小杵頭細細地碾南瓜泥與蓮蓉,彆離盛在白瓷碗中備用。
想當年,祖母手把手教她學做月餅,一應質料皆由下人籌辦得了,她隻消學著將餡兒料包在醒好了的月餅皮兒裡,然後壓進月餅模型,倒扣出來便可。便是如此,如何將餡兒料包得均勻,不致從餅皮當中漏出來,壓得是否緊實,不致疏鬆,亦令她好一陣手忙腳亂的。
曹氏站在案板中間,手把手,將當年祖母教予她的,又傳授給本身的女兒。
曹氏輕笑,“提及做月餅來,加多少梘水最是講究。梘水少了,便輕易疏鬆變形;若多了,色彩又易深重,口感苦澀,極難掌控。”
返來了?曹氏揚睫,望向湯媽媽。
“蜜斯做的月餅真好吃!”招娣咬了一小口,隻感覺滿嘴甜香。
塗氏因楊老爺弄大了家裡掃地丫頭的肚子,一時憤恚不過,與楊老爺鬨翻,帶著寶貝兒子寶哥兒回周浦鎮孃家去了。此事鬨得滿城風雨,無人不知。如何塗氏竟靜悄悄地返來了?
到了早晨,圓月當空,廚房裡端了嫩扁尖老鴨湯,糖燒芋艿,鹽水烤毛豆,湯媽媽另溫了一壺桂花酒,端了一份給外院的湯伯。垂花門內則在院子當中擺了一大桌,並一張條幾,湯媽媽陪了曹氏與亦珍母女,常日在院子裡做灑掃的粗使丫頭與招娣一道,坐在大桌旁的小杌子上。
招娣點頭,望著本身的手,猶自感覺奇異,“還冇感覺燙,隻覺到手上一熱,內心想著可千萬彆燎著了手,湯媽媽已經把我的手從灶膛裡抽出來了。等內心頭的嚴峻勁兒一過,就現手一點也不癢了。”
“那還不是因為孃親教得好麼?”亦珍不吝在母親跟前拍母親馬屁,教母親歡樂。給母親調度身材的大夫也說了,母親乃是勞累過火,現在需得放心靜養,令母親表情愉悅,方可延年益壽。
貢院內墨客們為了將來的出息奮筆疾書,日月不知之時,外頭已又是一年中秋佳節。考場內的八股文章寫得再斑斕繁華,亦同老百姓無甚乾係,日腳還是不緊不慢,細溪流水般潺潺而過。
亦珍內疚一笑,靠在母親曹氏肩上,“孃親,您感覺呢?”
自是使出渾身解數,想分三姨孃的寵,重獲老爺的歡心。這楊家就熱烈開了。
亦珍卻從速回得本身屋裡,取出前次寶哥兒給她的上好宣紙裁的小冊子,拿出黛石來,將母親講的,儘量詳確地記錄下來。然後細心讀了一遍,見無錯誤之處,這才合上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