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靜了一會兒,錢昭俄然問:“先生應是有功名在身吧?”
柳先生對清廷攝政王的名字並不陌生,皺眉問:“此人來做甚麼?”
葉三護著錢昭,回道:“是我表妹。”
以錢昭明敏怎會不知,便應道:“謝先生指導。”
錢昭道:“人我是不認得,名號倒聽過。是滿洲正黃旗的何洛會,年初才駐防宣府,多爾袞的嘍囉。”
很快,撲滅燒光敏捷成了火龍,那是馬隊執的火把。
錢昭卻問:“若我們起兵反清,葉家算清廷子民還是我們的人?”
葉三咬牙切齒地答覆:“那韃子,將我的侄媳強拉去他房中,將她……欺侮了!”
錢昭聽到了想聽的,跟柳先生比了個手勢,哈腰矮身順牆根向來時的路退走,謹慎翼翼偷偷溜回了秦殊華的院子,靜待局勢竄改。
葉三躍上房頂瞧了瞧,見四周並無清兵,才領著孫可望拜彆。
錢昭道:“冇有。你如何還在內宅?清兵說不定馬上就來。”他未薙髮,到時候藏也無處藏。
葉三無法答道:“我侄兒。那韃子命大,差一寸就能要命。”
“正黃旗滿洲固山額真受命拜見英親王,你等從速去通傳。”一個將領模樣的人馭馬越眾而出,睨著那兩個護軍道。
葉三擰眉道:“還看不清來的甚麼人。”
何洛會瞧見錢昭微微一愣,眯眼問道:“三公子,這位是?”心道,葉三豔福不淺,隻是這女子甚是眼熟,彷彿有些像豫親王那位漢人福晉。但他也隻是兩年前攝政王府宴上遠遠見過一回,並不非常必定。不過,就算認錯了也不打緊,這等美人向來能得王上歡心。
秦殊華聽了渾身一震,俄然發覺行刺將會掀起的風波比她料想的大很多。
錢昭回道:“哦,他是天子之叔,攝政王的同母兄長。兩年前曾敗闖王的劉宗敏部……”
劉大牛道:“我們如果把此人殺了,韃子定會抨擊吧。”
待在房中反而心神不寧,柳先生便央葉三領他們登到高處,以便察看清軍有否異動。
“是。都安排好了,子時過後,擒賊先擒王。”柳先生回道。
錢昭點頭道:“不知。不過傳聞此人非常奪目,跟阿濟格大相徑庭。揀便宜已經不成能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
何洛會心道,就您乾的那事兒,葉家想要你命也不奇特,麵上卻陪笑道:“王爺息怒,我已派人將大宅圍了,那刺客跑不了。隻不過依我看,這葉家一定有那膽量。我大清在關外時,就常和這些山西販子打交道,不過愛錢罷了。攝政王待他們向來優渥,量其也不敢有不臣之心。”
“還用你說!”阿濟格想起出京之前多爾袞曾對他有過近似叮囑,內心打了個突,又道,“那女子大不了本王納她為妾。”
她還未說完,房內世人便鼓譟起來。
“三爺,你的侄媳如何了?”錢昭向一向沉默的葉三問道。
黑暗中瞧不清孫可望神采,想必不會好。他回身便要往屋中藏,葉三抓住他,指了指水井,貳心領神會,便往井中一鑽,攀爬而下。
秦殊華道:“徹夜若殺了那韃子親王,旁的不去說,葉家恐難逃冇頂之災。這滿門高低幾百口,都該死麼?”
就在說話間,那隊馬隊已近到能看出鎧甲形製,葉三心中狂跳,也顧不得錢柳二人,直接跳到近處房頂上,幾個鶻落就不見了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