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究能坐下吃口飯了,我第一次曉得本來騎馬是件這麼累的事情,感受就像剛跑完一場馬拉鬆,滿身的筋骨都斷了一樣。設席的時候,我仍舊是跟在代善的背麵,一步不離。策穆特赫與舒爾哈齊二人坐在最上席上喝得甚歡,我正忙著大口吃肉彌補能量,代善卻一邊品著酒一邊低語了一句:“奇特……”
“二爺發明瞭甚麼?”我趕緊問。固然餓極,但我也涓滴不敢放鬆警戒。
他看了眼遠處垂垂暗淡下去的天空,悠悠道:“怕甚麼,甚麼仗我冇打過,布占泰也不過是個強弩之末罷了。當日若非是烏拉首級滿泰身故,阿瑪又怎會放布占泰這小人回烏拉?”
“真是多此一舉,唉,”他呼了口氣,仰身躺在草地上,“我和大哥,早就身經百戰,疇前在費阿拉的時候,比這凶惡萬分的地步,我們也能殺出一條血路來。”
“費阿拉,是建州的老城,可冇有現在的赫圖阿拉城這般宏偉……”
“我冇說不點嘛,再等一會兒,就一會兒……”
“萬一烏拉意在策反建州呢?”
“敵軍有多少人?”舒爾哈齊詰問。
“三都督!三思啊——”
話音未落,代善已經勒住了馬,朝劈麵喊道:“你看我帶了誰來?”
代善回到我身邊的位子,還是是那幅諱莫如深的模樣。
代善眉頭舒展,側身對我說道:“老八說你精通兵法,但是真的?”
舒爾哈齊揮旗正欲點將,說時遲當時快,天空突然劃過幾道白光,似是閃電,黑壓壓的赫圖阿拉城被暉映得慘白。
舒爾哈齊瞧了一眼代善和褚英,眉毛一揚,大聲地說道:“你們兩兄弟聊完啦?如何不再聊一會兒呢?”
代善賠著笑容,“叔父真是會開打趣,我和大哥不過是等得久了,閒扯幾句。”
代善倒是料想當中的口氣:“怕就怕他並非昏庸,而是早就打好了算盤。”
我又急又怕,緊緊抓著代善的衣衿,“這三都督為何會下如許蠢的令!”
我一聽,趕緊拉住他的手,他力量極大,單手將我拉到了馬背上。焦心道:“這……烏雲獸萬一還冇把動靜帶到如何辦?”
這時,代善走到我身邊來,坐了下來,一臉輕鬆。
舒爾哈齊喝得甚歡,那裡有空理睬這個侄子,揮手道:“大貝勒多慮了,我建州雄師一起未曾遇敵,那布占泰要來早就來了,何必比及現在呢?”
費英東和揚古利二人趕緊將他攔住,“扈爾汗,使不得!”
就這麼馬不斷蹄地走了一天,直到第二日傍晚,終究全軍到達斐優城下。
舒爾哈齊再弄不出彆的明堂了,隻好咬咬牙,把征旗一揮,“全軍聽令——解纜!”
我是非常嚴厲地在跟他說出我的擔憂,他卻一副滿不在乎的神采。到底是因為他不信我,還是太信褚英了?
到了斐優城後,終究見到了城主策穆特赫,舒爾哈齊命令讓費英東和扈爾汗二人先行率兵三百,去收編四週五百戶屯寨住民,其他的雄師隊稍作歇息清算,待收編軍隊先走,雄師歇息結束,再行軍返回赫圖阿拉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