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覺奉告她,必然是出了甚麼事情了。
柳河一役的動靜一出,公然範文程是第一個找到她這兒來的人。
他排闥而入的時候,真是把海蘭珠給嚇得不輕。這幾個月來,他都在外頭巡防軍務,從錦州倒義州,義州到複州,再回到耀州,她原覺得他如果要回盛京,必然會先遣動靜來。卻冇想到會是如許冇頭冇腦地,手劄裡也隻字未提,就返來了。
皇太極倒是冇想瞞她,卻避重就輕道:“我在錦州四周巡防的這段時候,那遼東總兵馬世龍是心心念念想要取了我的人頭。我看他這般急功近利,乾脆就送他個能建功的‘大禮’!”
“用不著那些嚕囌的事情,”他等不及地就抱住她,“讓我好好瞧瞧你,就心對勁足了。”
“放心。我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,就在床上躺著,躺到個天荒地老。”
她推搡他,“一臉的灰,還不快去洗洗?”
她有些擔憂道:“你不奉告我,我就算好好陪著你,也會心神不寧的……”
這殺了頭,卻還不敷以。禦史梁夢環謂熊廷弼侵盜了軍資十七萬,禦史劉徽又謂熊廷弼有家資百萬,宜籍以佐軍。魏忠賢便矯詔號令嚴加追贓,熊廷弼家全數資財不敷,連親戚、本家都被查抄。其家人皆不得善終。其人歎曰:廷弼不死於封疆,而死於時勢;不死於法吏,而死於奸璫。可謂是明末政治鬥爭的典範悲劇了。
“這倒也不算是甚麼戰略,隻不過……是抓住了那明人的命脈罷了。”
“產生了甚麼事情?”
“唉,請功就不必了,”皇太極點頭,“柳河之役,是我擅作主張而為之的,現在事成倒還好,如果弄巧成拙,丟了耀州,隻怕少不了一番懲罰。這是一步險棋,前年汗王就曾因我如此行事而懲罰過我一次了,怒斥我傲慢自大、擅作主張。以是此次的事情,權當是明人本身鬨出來的一出笑話吧,汗王問起,還是不要提及我為好。”
四王子……說得不就是皇太極嗎?本來,這就是他送給馬世龍的“大禮”。
天啟六年,一月。自孫承宗離職,□□哈赤看準了機會,嚴整兵馬,蓄勢待發,時隔三年之久,籌辦一舉再攻明地。全部盛都城都墮入了出征前緊鑼密鼓的大肆備戰。對於此役,不管是□□哈赤,還是八旗後輩,皆是信心實足。金國與明交兵十年,何嘗有過敗績,從遼瀋到廣寧,遼左哪個天府重鎮不是輕而易舉就拿下的?寧遠居遼西走廊當中,距山海關不過百裡,“內拱岩關,南臨大海,居表裡之間,屹為形勝”。所謂孤掌難鳴,孤城難守,戔戔寧遠小衛,現在已是山海關外的孤城一座了,四周無援,不但情勢險惡,傳聞全城軍民加起來還不到兩萬。□□哈赤此番更是擬出兵六萬,號稱十三萬雄師,一舉蕩平寧遠衛,直逼山海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