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三月,恰是草長鶯飛,鶯啼燕語的好時節。
杜度反問那侍衛,“大梵刹……為何是大梵刹?”
杜度看著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,無法至極:“大汗臨走前特地叮嚀,要我盯著你去衙門理事,我總不能秉公包庇纔是。”
海蘭珠腳步一滯,隻聽他在身後道:“寧遠之戰距今已有七年之久了,阿瑪兵馬平生,何嘗一敗,獨獨是敗在了寧遠。幾位大貝勒更是對他顧忌三分,這七年間,單是袁崇煥三個字,便足以讓我八旗鐵騎聞風喪膽。大汗則寧肯放棄篡奪京師的大好機遇,也要撤除他……我們苦苦打了七年,傷不到他一根汗毛,反倒是那大明天子一句話,卻能讓他死得這般等閒……”
皇太極固然留了袁文弼一命,但今後做了和尚,袁崇煥的這一脈也是斷子絕孫的……皇太極如許做,還真的狠絕,卻也無可厚非。
阿巴泰的爵位雖與他們同級,但按親族乾係,他也算是大汗的兄長,多爾袞和杜度一個是弟一個是侄,心中有些牢騷,卻也不好多說甚麼,唯有看著他大搖大擺地回了府。
海蘭珠擺佈估計一下,固然發覺出了他話中的彆有用心,卻也耐著性子,想看他如何圓下去。
海蘭珠朝他深鞠一躬言謝後,急倉促地就要走,策畫著去找祖可法商討挽救之法。
多爾袞見她這般急功近利,涓滴也冇將他掛在心上,本身那裡被女人如許對待過,不免有些惱了。
祈願畢,海蘭珠從香爐裡取了三支香,也給多爾袞遞了三支香,隻見他倒是好不陌生,舉香叩了三拜,像模像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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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……是送進了廟裡。
“哦?”杜度有些驚奇,“你有這個雅興,大汗曉得了該是很高興了。”
杜度神采一變,“你問這個做甚麼?”
海蘭珠望著麵前這眉清目秀,一心隻圖玩樂的少年,隻覺世事瞬息萬變。
多爾袞負手言:“你且再陪我幾日,我必然想出個萬全的體例來。”
“謝貝勒爺幫襯,但……恕我無以回報。”
多爾袞看似在埋頭機賬,倒是走神了好幾次,心境早就飄到九霄雲外去了。
多爾袞推測了會出岔子,趕快穿戴甲衣,冇好氣道:“又是阿誰祖可法,他到底有完冇完了!大汗留他一命,還真把自個兒當個爺了?”
“先說好,這但是我先瞧上的,杜度貝勒可不準跟我搶——”
杜度當即確認了心中的猜想,不安地問:“她……人在那邊?”
“是個孀婦,也總好過有夫之婦。大汗不準我們奪□□眷,你如果個孀婦,也就不是個題目了。嶽托前不久才娶了個漢人,我也得跟跟風纔是……”多爾袞嘴角掛著英雋的笑容,毫不粉飾道:“你如果跟了爺,今後指定不讓你刻苦。”
杜度問:“吏部的事情,可都理好了?”
“本日我倒真有些獵奇,那袁崇煥……到底是如何的人物?”
海蘭珠說得直白,明顯不肯再與他膠葛,心中滋擾,更是冇表情同他打情罵俏。
“甚麼意義?”
多爾袞一走神,腦海裡又不自發地閃現起她的模樣來,一顰一笑都那樣明豔動聽……明顯已經被她明言回絕了,內心卻還是忍不住蠢蠢欲動。想到這茬,他便摸索地問:“對了,杜度貝勒跟那袁崇煥是交過好幾次手的,你可知他有遺孀在盛都城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