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居易的腳力極佳，日行千裡都不是題目，倒是海蘭珠，行到半路，就有些身乏體困，力不從心了起來。

鼇拜執汗令進城通稟，前不久被派駐遼陽的杜度便出城來迎駕。

海蘭珠愣了半晌，早聽聞鼇拜“能打”的風頭，在禁旅裡頭也是出了名的。這下一見，是魁偉抖擻不似凡人，她哪兒還能與之和當年阿誰屁顛的小娃聯絡在一塊兒？

皇太極與她並肩而行，伸手替她掖緊了貂領，剖明道：“我內心塞不下那麼多人，有你一個，就充足了。”

他看破了她的心機，豁然道：“你想去，我們就去，冇甚麼好顧慮的。”

她雖冇有叫苦，皇太極卻見她神采愈發慘白，不肯她再強撐，決然道：“既已入夜了，我們且在遼陽歇一晚，明日再去鞍山吧。”

她也是初度嘗試煮茶，冇想皇太極嘗過後，對這白蘭花茶是讚不斷口。

疇前，他們就是有太多承擔和顧慮，才錯過了大好的光陰……

“我愛過，以是才曉得……愛一小我，是純粹的，更不該帶著目標。”

皇太極氣定神閒地斥了那主子一句，才道：“有了身孕，便要她好好歇著，不要整日胡思亂想。”

成果本來隻是午憩，他卻待到了申時也不肯意走，一心隻想偷得浮生半日閒，與她作一對鴛鴦眷侶。因而乾脆喊來主子，交代道：“本日不去崇政殿了，諸臣有事，都推到明日早朝再議吧。”

杜度麵色沉毅，看著她徐行迢迢而來，似喜若憂。

皇太極倒是冇有半分猶疑，也不與杜度作一言，攬著她闊步入了城。

海蘭珠在一旁悶聲問：“要真有急事如何辦？”

她答：“會。”

皇太極不覺得然，隨口嘟囔了一句，“倒不知為何，邇來頻頻有人上諫以請稱帝尊號，就像是通同好了普通，也不知是誰先煽風燃燒的……”

海蘭珠擺佈打量了一番這兩匹俊良的白駔，“明白就叫白起，小白叫白居易，一武一文，一胖一瘦，不是恰好？”

杜度心頭的苦澀如潮流湧冇，終究轉過身去。

“輸了……就是錯了嗎？”

主子備好了膳點, 海蘭珠見他悶不吭聲，體貼問：“誰又惹你作惱了？”

主子方要再說甚麼，皇太極已駕上了白起，“鼇拜，解纜吧。”

“哪怕……”

因而當晚，他們便在東都城暫歇。

“疇前都是為了氣你，才做得戲，怎想是適得其反。”

皇太極反問了一句，“稱不稱帝，有那麼首要嗎？”

海蘭珠掃了那主子一眼，不消猜，也曉得是哪位側福晉了。內心暗歎一聲，還真是故伎重施呐。

杜度黯然不語。

夜色研濃墨，明月照朱樓。

“杜度，你韜匱藏珠多年，內心的積怨，我明白……可兒生何嘗不是一場賭局？冇有如果，也冇有當初。輸了，就是錯了。”

皇太極佩服於她的慧敏，頜首獎飾道：“還是夫人有見地。”

海蘭珠內心不是滋味，卻冇有真的尋根究底地詰責過他。一來是信賴他，也信賴他們的豪情，二來也是不想做個喋喋不休的怨婦。

正要解纜之時，汗宮那邊倉促忙忙跑來了個主子，見皇太極要出宮，跪地就稟道：“大汗，側福晉前些日子染了風寒，大夫今早給把過脈，說是有喜了……讓主子必然請大汗去側東宮一趟。”

冷月當空，在她臉上籠著一層清輝，杜度冇有答覆她的問候，隻剛強隧道：“如果當初，贏的人是我阿瑪，你還會做他的福晉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