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……貳內心裝了天下，本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。

兩年的朝夕相處，她何嘗不知他的那份赤子心？

“在遼陽往南十裡外的鞍山，疇前我去耀州換防時，曾過路鞍山，那邊有山有水，湯井殊名，火食希少，恰是合適野遊。”

冷月當空，在她臉上籠著一層清輝，杜度冇有答覆她的問候，隻剛強隧道：“如果當初，贏的人是我阿瑪，你還會做他的福晉嗎？”

海蘭珠曉得他常日裡政事繁忙，日得空晷，這會兒肯為她放下朝事，已實屬不易了。去一趟鞍山，總不成能當天就回城，若再同前次長白山之行那樣，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的，這盛都城豈不是亂套了？

這個紮魯特福晉，固然幼年魯莽，但若皇太極未曾寵她，她又怎會有阿誰耀武揚威的膽量？

她縮在他懷裡，想了想道：“氣候冷了，不如……去泡湯吧？”

杜度心頭的苦澀如潮流湧冇，終究轉過身去。

他雖是如許說，但從他神采間的遊離，海蘭珠便曉得，他已經動了稱帝的心……

海蘭珠一聲嗟歎，他們兜兜轉轉，曆遍了荒唐一夢，倒是兜不出宿命這個圈子。

誰知他早上走時還是容光抖擻的, 回宮這會兒的神采卻很欠都雅。

海蘭珠掃了那主子一眼，不消猜，也曉得是哪位側福晉了。內心暗歎一聲，還真是故伎重施呐。

她雖冇有叫苦，皇太極卻見她神采愈發慘白，不肯她再強撐，決然道：“既已入夜了，我們且在遼陽歇一晚，明日再去鞍山吧。”

“在葉赫的時候，我也和大汗打了個賭……是輸是錯，遠還未見分曉。”

海蘭珠聽他言辭間不滿的情感，模糊也流暴露了他想要再征朝鮮的企圖。

皇太極氣定神閒地斥了那主子一句，才道：“有了身孕，便要她好好歇著，不要整日胡思亂想。”

“你看不見我正要出宮嗎？”

“我最恨朝三暮四, 言而無信之人。那朝鮮國王要真是偶然令, 誓要與明聯盟, 當初就應寧死不降。若非我饒他一命不死，他李倧早就是個亡國之君了, 還會有本日這般, 不知天高地厚的寫信來與我還價還價？”

午膳後，皇太極留在了東宮小憩。

皇太極憤然道：“我願與明媾和，是感於明人之忠烈不平，與朝鮮媾和, 也是不想糟蹋了文明。真要論時令，朝鮮的確不及明人牛毛，還妄自負大，宣稱本身是中原之邦，的確好笑。”

海蘭珠見完了女眷, 便在東宮等著皇太極下朝返來用午膳。

“再如何說，也得有個像樣的名字纔是。”

她心下感覺不當，遂體恤道：“這麼遠，路上就要走好幾日，還是算了吧……”

皇太極佩服於她的慧敏，頜首獎飾道：“還是夫人有見地。”

杜度麵色沉毅，看著她徐行迢迢而來，似喜若憂。

東都城作為舊都陪宮，早已冇有了昔日的繁華，隻要碧落閣還同疇前普通，整齊如新。

古有父為子隱，子為父隱……她曉得，杜度的內心，到底還存有褚英的拘束。

對於這位紮魯特的側福晉，她內心天然是介懷的。就如當年，她與塔爾瑪之間的芥蒂一樣……一日伉儷百日恩，她們好歹也是為他生兒育女過的女人，若皇太極內心真無一點情分，是不成能的。

皇太極交代完，才體貼腸問道：“騎馬去，路上要一日，你可吃得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