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他一天來獨一看清楚的一張臉。

小鴨嘴獸對風瑤山瞭如指掌，很快嘴裡叼著好幾朵花返來了，擺在柳春雲跟前。

方棋道：“你說吧。”

方棋非常必定的想，這時候必須有個惡霸炮灰把王閨女搶歸去做小妾！

方棋攏動手，擠眉弄眼的說：“王大爺的閨女長得很都雅吧？”

方棋點點頭，如有所思。

想了想，方棋道：“一兩銀子能買多少……呃，饅頭？”

方棋道：“那好，明天見。”

柳春雲：“……”

柳春雲不大美意義道：“我孤家寡人，一人吃飽百口不餓，一兩銀子大抵夠我用一年不足。但如果平常人家的話，一戶三口之家的餬口開支在六兩銀子擺佈。”

另一邊柳春雲還在侃侃而談，繪聲繪色的講。

方棋道：“錯了，一兩銀子相稱於你家裡多長時候的開消？”

這下換方棋坐不住了，低頭醞釀一會，道：“你說受人之托，受甚麼人的托？”

方棋把小鴨嘴獸放在肩膀上，道：“我也有一事想有勞你。”

柳春雲還是不大放心，方棋眸子一轉道：“你跟王大爺是親戚？”

這柳春雲是個郎中，一身醫術，樂善好施。缺點是太好施了，專為貧民治病還不收錢，題目是他也很窮！典範的打腫臉充瘦子。早前和一個農戶女兒訂了親，嫌他窮，婚事吹了。現在近三十了還討不著媳婦，隻要四裡八鄉的好名聲。

方棋冇理。

傳說並非空穴來風，山腳實在凶惡，用屍山屍海描述亦不為過，屍身沖天的腐臭，入目可見皆是累累白骨。漫山遍野，舉首張望時荒無一人，粗望掃視時卻人影憧憧。近處、遠處、地下、半空、有臉的、冇臉的、渾身是血的，一顆眸子、一截手臂、殘肢斷手，和隻剩半截身材的人身在地上爬動，儘目皆是。

他們才熟諳幾個小時，如何就要在一起住了。何況他住的處所超等爛，連個屋子都冇有，以地為席以天為被，多麼的有損高人形象！更何況，他不是單獨一人，另有男主啊。

方棋冇說話，柳春雲的所說所講纔是書中風瑤山的實在樣貌。

方棋：“……”

方棋：“……”

那些鬼怪總不會是怕他，男主更冇能夠，如果驚駭男主，就冇有書中男主被欺負的慘出翔的情節了。

柳春雲恍恍忽惚的描畫一番柚芝的形狀，小鴨嘴獸支著耳朵聽，完後柳春雲怕它記不住，正想反覆一遍，隻見小鴨嘴獸老鼠一樣往草叢裡一鑽，柳春雲忙轉頭去看，已不見它的蹤跡了。

柳春雲在花中略一翻找，拿出一種道：“就是這個！”

方棋將柳春雲扶起，又把之前吃了一半的饅頭菇拿出來，道：“你說這是貴重的藥材，大抵……值多少錢？”

“多謝，”方棋鬆了口氣，拍拍柳春雲肩膀，道：“不會讓你白陪著跑腿，以你所言，如果你真能賣出一顆嬰羅草三百兩的代價，我定有重謝。”

方棋沉默半晌，道：“你醒醒。”

柳春雲乾笑擺手道：“這、這不……它……”

小鴨嘴獸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，控告的看著他！方棋不為所動，它委委曲屈的站起來，冇好氣的朝柳春雲吱吱一聲。

柳春雲熱淚盈眶，撲通一聲跪下就叩首，“不敢當，您對我恩重如山，無覺得報，唯有做牛做馬來酬謝了！”

方棋神采肅重，柳春雲不敢打攪，隻緊緊的靠著方棋，一副找到背景的神采。半晌過後，天氣漸晚，柳春雲吞了吞口水，大著膽量道：“高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