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的是,七重氣勁俱是剛猛之力,不能剛柔並濟,剛中有柔,柔中有剛,更不能陰陽竄改,真假幻生。
瞬息工夫,巫有良一起劍法已然打完,他不敢反覆,憑著妙手墨客的空空妙手,以鐵劍歸納刀法,硬是將飛沙走石一十三式打了出來。
“西毒問話,不得不回。”歐陽鋒又是嘿了一聲,有如金鐵交擊之音。
“如何?歐陽先生要問我討個說法?”巫有良看了眼西毒左手蛇杖上的兩條銀蛇,淡聲道。
下一刻,歐陽鋒退了一步,巫有良還是退了兩步,晃了晃身子。
這門杖法本就招式繁複,精微奧妙,加了這等外物攻殺,威勢更添三分。
‘你’字落下,歐陽鋒忽的飛身而至,膝不曲折,腳不跨步,不知怎的,就閃縱到了巫有良身前三尺之地。
“你也接我一掌嚐嚐。”
天下武功,非論如何繁複竄改,終有使完之時,如果不能克敵製勝,那麼本來使過的招式,不免再使一次。
“不知歐陽先生駕臨中原,有何貴乾?”巫有良凝神靜氣,目光直視著歐陽鋒。
“好工夫。”
北鬥大法,巫有良研討多日,已是初窺門徑,能瞬息之間,衍生七重氣勁。
那一刹時,巫有良以北鬥大法連發七重氣勁,歐陽鋒則身形微顫,抖了三抖,連推了三掌,三記掌力,俱是前勁未衰,後勁又至。
當即,巫有良一抹腰間,自腰帶中拔出了一柄精鐵長劍,長劍以百鍛法鍛造,劍身遍及精密的紋理,有如層層魚鱗,能百折不彎,千纏不竭。
幾掌打完,巫有良自知內力的深厚遜了歐陽鋒一籌,內力的應用又遜一籌。
歐陽鋒舞動鐵杖,發揮獨門的靈蛇杖法,杖頭雕鏤的人頭,裂嘴而笑,臉孔猙獰,一經揮動,更是陰氣森森,似是見人即噬的厲鬼,鐵杖上盤繞的兩條銀鱗閃閃的小蛇,更是不住地高低蜿蜒,伸縮不定。
不過,巫有良痛飲了梁子翁豢養二十年的蝮蛇寶血,身上有了令毒蛇害怕的氣味,若非歐陽鋒的兩條銀蛇,乃是珍奇特種,早已驚嚇退走,即便如此,仍然不敢往著他身上噬咬,隻是不斷吞吐蛇信,作打單狀。
兩隻手掌相觸,統統氣鳴聲忽的一靜。
平常的武林妙手,以數十年之功,所精修的武功天然不止一起,起碼十路八路,每路數十招,招招有變,即便打到千餘招,仍然不會反覆。
巫有良畢竟根底陋劣,短短幾年之功,比不得西毒數十年的堆集。
巫有良一劍在手,劍光交叉,有如縷縷雲霧飄零開來,似是從山澗溢位,渺渺而生。
本來,青衣人的深淺且能看出幾分,現在,一如白衣人,完整不能明悟。
巫有良運了北鬥大法的訣竅,丹田震驚,內息分化七道,好像七條龍蛇蜿蜒而動,掃尾相連,遊走諸穴,一起行至掌心。
歐陽鋒見一劍殺來,忽的周身風景一變,入眼處,朦昏黃朧,一縷淡薄的雲霧飄零而來。
無法,他隻能再度發揮南嶽衡山的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,劍光一起,歐陽鋒即心神一動,鐵杖攻向了那一縷雲霧的虧弱之處。
“你要幾分?”
歐陽鋒嘿了一聲,似是不屑,他堂堂一派宗主,位列天下絕頂妙手之巔,豈有不顧身份,為了自家侄兒幾個侍妾的小事,遠赴中原之理?
於在場世人眼中,青衣人本來已被白衣人壓了下風,驀地間,前者招式生了一絲莫名的竄改,遠遠觀之,即引得民氣神搖擺,後者招式則變急變猛,兩人竟又打得旗鼓相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