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蘭的上半身處於想後轉的趨勢,兩條腿卻緊緊僵在那邊,最後福下身子,苦笑著:“請二表叔安,二表叔邇來可好?”
顧廷燁走到明蘭跟前,從上往下俯瞰女孩,嚴肅自如道:“小孩子家的,還是多聽你家老太太的話,不要自作主張。”
明蘭目送著羊毫出去的模樣,轉頭看著海氏欲言又止:“她……不出去?”
海氏掩口輕笑:“他呀,抱過兩下子,就跟張飛握筆似的;叫太太瞥見了,笑了幾句,他就板起臉說甚麼‘抱孫不抱子’的賢人訓。”
海氏插起一片蘋果,塞到明蘭嘴裡,無不自嘲道:“我們這般人家,你大哥哥身邊冇小我也不好,冇的又叫旁人說海家女兒善妒了;前陣子另有人在酒菜上,要送你大哥哥妾呢,幸虧有個她在,你大哥哥也拒得出去。”
偶有風聲傳來,說他‘出錯’了,與江湖上一些下九流的混在一起,吃喝嫖賭,更加放縱,彷彿也闖出些花樣;不過,這類‘成績’在官宦權貴眼裡是提不下檯麵的。
顧廷燁沉默了半晌,沉聲道:“若你有急難之處,也可與我說,也許能幫上一二。”
海氏那扇子掩嘴輕笑,彷彿非常對勁,還持續撮要求道:“還要上回那花兒,就是一隻小蛐蛐兒爬在大知了背上的,中間立著塊小山石,怪逗趣兒的。”
王氏連念阿彌陀佛,總算孫子不像兒子般麵癱,她的香冇白燒,海氏有子萬事足,整日喜笑容開,麵色紅潤,出了月子後略略清算,色彩到比剛結婚那會兒還鮮豔。
海氏輕笑起來,笑瞪了明蘭一眼,點頭道:“休得胡說。”看明蘭身上那件蜜合色六合快意有些皺,便伸手替她捋平了,邊道:“羊毫這丫頭人誠懇,也懂端方,便留下吧。”
顧廷燁又謙恭道:“前兩回顧某多有獲咎,請勿要見怪,曼……都是顧某識人不明。”
過了會兒,顧廷燁才簡短道:“家父過世一年了。”
約莫是瞧出了明蘭的心機,顧廷燁微微一笑,淡淡道:“梁晗那小子為人仗義實在,不過有些風騷自賞,齊府那家子人多事雜,不過郡主護短,齊衡溫文馴良,有他們護著也不錯。”
明蘭死力忍住瞠目,胡亂應了聲,但看向顧廷燁的眼神中就微帶了幾分驚奇,再看看頂上的日頭,莫非從西邊出來的?
海氏笑道:“小孩兒都如許,偶然還吐奶呢。”
說完後,男人揚長而去,帶起一叢海棠枝葉搖擺舞動;明蘭頓在那邊呆了半天,摸著腦門上的盜汗:他在江湖上開私家偵察所的麼?
明蘭模糊有些明白了,顧廷燁搞不好是特地在這裡等本身的,人家餘閣老一世明公道道,臨老了,兩個孫女都栽在顧家,一個遠嫁去了雲南,一個不到半年就亡故了,雖是餘大人貪婪而至,但麵前這位‘首惡’能夠也多少有些歉意。
明蘭反應敏捷,順嘴道:“二表叔節哀順變。”
“他如何老吐泡泡呀?”明蘭用玉蔥般的食指戳破嬰兒嘴邊第N個泡泡。
明蘭抱著軟乎乎的繈褓,忽發奇想:“大哥哥抱過全哥兒嗎?”
明蘭驀地昂首,隻見他神情和藹,語意微歉,明蘭摸不著腦筋,顧廷燁見明蘭一臉胡塗,嘴角一挑,又道:“我夙來恭敬餘閣老,出了……那般事,非我所願。”
明蘭恍然大悟,本來是如許,她還覺得是李大導演的潛伏觀眾遍及古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