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蘭回想起來,掰動手指道:“桂花乾,桂花油,曬乾的艾草……”她背不出來,是賀弘文配的草藥方劑,寫了份票據給她,對小孩子有害,又好聞。
“他如何老吐泡泡呀?”明蘭用玉蔥般的食指戳破嬰兒嘴邊第N個泡泡。
顧廷燁走到明蘭跟前,從上往下俯瞰女孩,嚴肅自如道:“小孩子家的,還是多聽你家老太太的話,不要自作主張。”
說完後,男人揚長而去,帶起一叢海棠枝葉搖擺舞動;明蘭頓在那邊呆了半天,摸著腦門上的盜汗:他在江湖上開私家偵察所的麼?
海氏插起一片蘋果,塞到明蘭嘴裡,無不自嘲道:“我們這般人家,你大哥哥身邊冇小我也不好,冇的又叫旁人說海家女兒善妒了;前陣子另有人在酒菜上,要送你大哥哥妾呢,幸虧有個她在,你大哥哥也拒得出去。”
明蘭嚥下蘋果,瞥了眼容色暖和的海氏,心想:最首要的,恐怕是羊毫長的姿色平平,人也不甚機變工緻,長柏一個月也去不了一次,根基冇有威脅性;不然,為何她進門後最早打發的就是鼠須和豬豪?
明蘭直起脖子,瞠目道:“三四個?你當那是種白菜呀,一畦能收好幾十棵!大姐姐要的我還冇做出來呢,況香囊這類藐小東西,做不難,做的好卻不輕易。”
明蘭鼓著臉頰嚼動著,含混道:“最煩那幫送妾的人!送點兒啥不好,金銀珠寶宅邸莊鋪,哪樣不能表達同僚之情的,偏送妾?真真無聊!定不是甚麼好官!”
“欸,嫂子求你件事兒。”海氏想起一事,拉著明蘭的小手,“上回你做給全哥兒的阿誰香囊很好,裡頭放了甚麼?味道又潔淨又暗香的,掛在身上還避蟲豸。”
明蘭恍然大悟,本來是如許,她還覺得是李大導演的潛伏觀眾遍及古今。
明蘭忍不住又要昂首看太陽,到底如何了?她之前統共見過顧廷燁兩次,一次他來發兵問罪,一次他在看笑話,最後都是明蘭落荒而逃;明蘭清楚記得他那一身鋒利鋒光的戾氣,句句嘲笑,字字帶傷,說不到三句,明蘭就想抽他一嘴巴。
明蘭驀地昂首,隻見他神情和藹,語意微歉,明蘭摸不著腦筋,顧廷燁見明蘭一臉胡塗,嘴角一挑,又道:“我夙來恭敬餘閣老,出了……那般事,非我所願。”
顧廷燁雙手負背緩緩走過來,一雙眼睛黑的深不成測,微眯看著明蘭,也不知在想甚麼,氛圍喧鬨的難受,明蘭低著腦袋,隻感覺鬢邊的珠花瓣兒,在纖細顫抖。
顧廷燁忍著不讓嘴角抽搐,躊躇了下,又道:“餘家大蜜斯……嫁的可好?”
明蘭目送著羊毫出去的模樣,轉頭看著海氏欲言又止:“她……不出去?”
偶有風聲傳來,說他‘出錯’了,與江湖上一些下九流的混在一起,吃喝嫖賭,更加放縱,彷彿也闖出些花樣;不過,這類‘成績’在官宦權貴眼裡是提不下檯麵的。
“奶奶,女人,且嚐嚐看。”羊毫手腳敏捷的清算好,然後恭敬的退出去。
“甚麼彩頭?”明蘭胡塗。
她在給嫣然的信中也說了,顧廷燁前腳離家出走,後腳老婆就病了,他又吃緊忙忙返來,隻趕上喪事,喪事剛辦完,他老爹也去了,變亂髮作的節拍非常鬆散,以後,都城裡就冇如何傳聞顧廷燁的動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