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怪妖龍太貌美_第八十章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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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路非止一日,回到東都,見了老婆,好生慚赧,整天隻在書房裡發奮攻書。每想起落第的風景,便淒然淚下。那白氏不時安慰道:“大丈夫功名終有際會,何必頹折如此。”遐叔謝道:“多感娘子厚意,屢相欣喜。隻是家貧如洗,衣食無聊。即使巴得今後亨通,難救目前愁困,如之何如?”白氏道:“俗諺有雲:‘十訪九空,也好省窮。’我想公公三十年宦遊,豈無幾個弟子故舊在要路的?你何不趁此閒時,一去訪求?倘或得他幫助,則三年朗讀之費有所賴矣。”

立即起行,身也不容他轉,頭也不容他回,隻捎得個口信到家。恰是上命所差,蓋不繇己,一起趲行,心心念念想著渾家。又不好向人奉告,隻落得本身淒惶。行了一日,想到有萬遍。是夜宿於旅店,夢見與渾家相聚如常,行其伉儷之事。自此無夜不夢。到一月以後,夢見渾家有身在身,醒來付之一笑。且喜準期交納賦稅,承平無事,星夜趕回故鄉。繳了批迴,入門見了渾家,歡樂無窮。那一往一來,約有三月之遙。

自古道:“吉人自有天相。”遐叔正在帥府門首感喟,當中忽轉過一個羽士問道:“君子何歎?”遐叔答道:“我本東都人氏,覆姓獨孤,雙名遐叔。隻因下第家貧、遠來投謁故交韋仲翔,希他幫助。豈知時命不濟,早已出征去了。欲待候他,隻恐奏捷無期,又難坐守;欲待歸去,爭奈川資已儘,無可圖歸。使我進退兩難,是以長歎。”那羽士說:“我本道家,專以濟報酬事,敝觀去此不遠。君子既在窮途,若不嫌粗茶淡飯,隻在我觀中權過幾時,等候節使回府,也不負遠來此次。”遐叔再三謝道:“若得如此,深感深感。隻是不好打攪。”便跟著羽士徑投觀中而去。我想那羽士與遐叔素無半麵,曉得他是甚底樣人,便肯收留在觀中去住?假饒這日無人援救,卻不窮途流落,幾時歸去?難道是遐叔不遇中之遇?

昔有伉儷二人,各在芳年,新婚燕爾,如膠似漆,如魚似水。方纔三日,其夫被官府喚去。本來為急解軍糧事,文書上金了他名姓,要他赴軍前交納。如違限時候,軍法處置。

蒼龍闕下長相憶,白鶴山頭更不回。

出了巫峽,再經過巴中、巴西空中,都是大江。不覺又行一個多月,方到成都。城外臨著大江,倒是濯錦江。你道如何叫做濯錦江?隻因成都造得好錦,朝廷稱為“蜀錦”。造錦既成,必要取這江水再加洗濯,能使色彩倍加光鮮,故此叫做濯錦江。唐明皇為避安祿山之亂,曾駐蹕於此,改成都為南京。這便是西川節度使開府之處,端的沃野千裡,火食湊集,是一花錦天下。遐叔偶然觀玩,一徑入城,奔到帥府門首,拜候韋皋動靜。豈知數月前,因為雲南蠻夷背叛,統領兵馬征剿去了,須持安定以後,方得回府。你想那交戰之事,但是期得日子定的麼?遐叔得了這個動靜,驚得進退無措,歎口氣道:“常言‘鳥來投林,人來投主’,偏是我遐叔恁般命保萬裡而來,卻又投人不著。況一起川資已儘,這裡又無親識,隻要來的路,冇有去的路。天那。兀的不是活活坑殺我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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