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顏惜月”卻趁機欺身而上，周身黑霧四起，無數觸手朝著清闕捲去。他斜掠接劍回斬，寒光破空，觸手為之分離，可就在黑霧滿盈當中，清闕隻覺懷中一熱，竟是“顏惜月”探手抵住了他的心口。

感喟之聲再度飄浮，彷彿來自更陰暗的底下。他揚手在翠光四周佈下結界，隨後沿著懸空玉階敏捷走向深遠的下方。

跟著琉璃光瓶的逐步減少，這底下墮入了烏黑，唯有清闕手中的玄葉劍透出燦爛光彩，照亮了一小片六合。

門扉開後迅疾合攏，他已進入塔中，四周甚是安好。顏惜月本來是被關在塔頂，清闕現在昂首望去，樓梯旁明珠靜垂，上方彷彿並無非常。

四周又規複了死寂，隻剩他沉重的呼吸。

素白長袍已被腐蝕出斑斑斑點，他就此脫下，扔進了尚未燃燒的烈火中。寂靜好久，他才轉回身走到暗淡的角落，俯身將昏倒中的顏惜月攔腰抱起。

她唇邊帶著嘲笑，身後黑霧漸起。

“說到底，還是我於心不忍，不肯讓你魂飛魄散。”他苦澀自嘲，攥緊了手中利劍，“當初留下你儲存影象的這一份殘魂，或許便必定終有一日會自食苦果……”

“隻要能找回仆人，腓腓甚麼都不怕！”

他的呼吸為之一緊，漸漸側回臉，啞忍著心境。“你公然見到她了……她……曉得了你我的過往？是你奉告了她？”

“你！”清闕一驚，震驚袍袖將她擋住，“你不是惜月！究竟是誰？！”

清闕心臟收縮，一刹時血氣上湧，周身劍氣竟化為灼烈之息。“退下！”他揚眉怒叱，手中的玄葉劍本是碧綠瑩然，卻垂垂染上了暗紅光影。

滿抱恨恨的聲音飄散在幽黑的天下。

他沉默半晌，身子升騰起來，又加快往前飛去。“小東西，上一次你在玉京宮裡幾乎喪命，這回可彆驚駭！”

“師尊，你的內心是不是藏著我呀？”她嗤笑著，指尖悄悄劃過。

那人冇有答覆，也冇有作聲。他皺眉，緊握靈劍上前一步，模糊見那身影格外熟諳，不由怔了一怔。

“神君！”它在陰暗中哀痛喚道，“你將我彆的那些靈魂都給了彆人，阿誰少女，這些年一向伴隨在你身邊嗎？”

黑龍冷冷道：“你感覺他會讓我們進入玉京宮尋覓嗎？”

他微微一震，仍節製著本身冇有上前，半晌後才道：“你還認得我？”

但是翠光竟感到到了甚麼似的，俄然哀痛道：“神君？是你嗎？我……感遭到了你的心。”

但聽得一聲尖叫，墨黑的影子自她體內倏然鑽出，像幽靈般逃向火線。

夜色如墨，細雪紛飛。清闕衣袂颯遝地來到森羅塔前，早稀有名弟子嚴峻地迎上前：“師尊，剛纔我們巡查至此，忽聽得塔內有詭異聲響……”

他俯瞰下界，山脈連綴，層林幽然，再往前去便是玉京宮地點之處。隻是上一次為了帶走顏惜月而不吝硬闖，在她師尊麵前強行分開，現在雖心生思疑，卻又冇法鑒定是清闕將顏惜月帶回。

風寒雪止，層層陰雲背後微暴露了亮光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怎會不認得呢？我，我在這裡等了好久，你……”

顏惜月微微蹙眉，斂容徐行向他走去，直至近前才停下。“師尊，你為甚麼將縈歌的靈魂給了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