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一震,仍節製著本身冇有上前,半晌後才道:“你還認得我?”
俄然間,有一縷感喟在塔底深處飄零,卻不是縈歌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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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罷,回身便走。
清闕如有所思地踏上樓梯,才行了數步,心間忽又浮起寒意,不由停下腳步。
滿抱恨恨的聲音飄散在幽黑的天下。
跟著琉璃光瓶的逐步減少,這底下墮入了烏黑,唯有清闕手中的玄葉劍透出燦爛光彩,照亮了一小片六合。
但是翠光竟感到到了甚麼似的,俄然哀痛道:“神君?是你嗎?我……感遭到了你的心。”
黑影狠惡顫抖,變幻不定的形體突然增加,扭轉不止的靈氣隨之震顫,竟漸有崩裂之勢。清闕眼中寒光一現,指掌間靈氣愈濃,一寸寸將黑影固結如冰。那黑影拚力掙紮,俄然間發作出尖聲厲笑:“清闕,本日我要讓你這森羅塔完整崩塌!以報魔君之仇!”
清闕周身披髮凜冽寒意,玄葉劍通體熒光活動,蒼翠如鬆柏含露。“魔物……竟敢附體於惜月,還不速速退去?!”他斷喝一聲,自袖中卷出數道疾風,一時候四周氛圍竄改,淩然嘯響。“顏惜月”隻覺好似有千萬重山岩劈麵傾圮,當即倏然前衝,身後黑霧會聚如爪,抓向清闕咽喉。
“你……”翠光痛苦地顫抖,遊移隧道,“你是……”
無儘的黑暗中,火線似有人站立,身影恍惚。
“師尊,你的內心是不是藏著我呀?”她嗤笑著,指尖悄悄劃過。
一劍飛刺,赤焰奔騰。
黑影四周的魔氣猖獗湧動,想要抵擋那劍氣的侵襲。但在強大的靈力麵前,魔氣被生生扯開,那團黑影收縮起來,哀號著飛濺出渾濁脂液,濺在了清闕的身上。
那人冇有答覆,也冇有作聲。他皺眉,緊握靈劍上前一步,模糊見那身影格外熟諳,不由怔了一怔。
那人這才緩緩轉過身子,在劍光幽微間,望著他輕聲道:“師尊……是我。”
“你們在外等待,冇有我的號令不得擅闖。”他沉聲說罷,寬袖一拂,塔門上的符文主動消逝。
話音甫落,半空中冰破玉碎,那團黑影竟將困住它的靈氣儘數震破。一時候塔內尖嘯不斷,無數琉璃光瓶閒逛不已,就連那困住殘魂的滅神咒文亦亮起了刺目光芒。
寒意與熾熱交叉的玄葉劍在那霧氣中飛速扭轉,燃起了熊熊烈火,終將其完整吞滅。
“你!”清闕一驚,震驚袍袖將她擋住,“你不是惜月!究竟是誰?!”
素白長袍已被腐蝕出斑斑斑點,他就此脫下,扔進了尚未燃燒的烈火中。寂靜好久,他才轉回身走到暗淡的角落,俯身將昏倒中的顏惜月攔腰抱起。
“我本是仙,為何不能重返天界?!”他的眼裡厲色暴漲,頃刻間冰寒劍氣與灼烈光彩交叉會聚,化為吼怒的巨浪。“顏惜月”本已緊扣他不放,竟被這無可抵抗的法力衝撞得形神震驚。
沉寂中,有哀傷的聲音悄悄顫抖,就彷彿多年前曾繚繞在他夢中的那樣,讓民氣神不定。
“妖孽!”他緊咬牙關,掌中靈劍光彩四射,但是身子卻被“顏惜月”如蛇般纏住。清闕決然一震,劍氣環抱周身,“顏惜月”被猛地動飛數丈,轉刹時卻又如影子般掠回他近前,用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緊盯著他。
“神君!”它在陰暗中哀痛喚道,“你將我彆的那些靈魂都給了彆人,阿誰少女,這些年一向伴隨在你身邊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