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煙還待追擊,卻見黑龍穿過雲絮直衝而來。他突然回身,那玉簫竟化為千萬道碧綠光劍,刹時刺向黑龍周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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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罷,便昂著頭徑直飛去。
“……你是說?”她的心不受節製地沉了沉。
夙淵如有所思,又拉著她站起家,繞到了盜窟底下的牛羊圈旁。仆人固然都已不在,牲口們倒還在咀嚼草料,顏惜月細看之下,竟吃了一驚。
“這些牲口如何都不平常?”顏惜月惶恐道,“莫非它們本來就長成如許的?”
無數紛雜的白絮在身邊飄渙散舞,俄然間全部空間急劇顫栗扭轉,好似六合倒置。顏惜月與腓腓死死抱住黑龍不放,它奮力向前衝去,終究一頭紮進了白絮深處。再一穿行,便是豁然開暢的天下,刺眼的烏黑刺得顏惜月睜不開眼。
鮮血流注,她形如厲鬼,哀慟嚎叫。黑龍迴旋著身子還待上前追擊,卻忽覺陰風滔天,全部空間中的白絮掀起巨浪,挾著千萬重哭叫撲卷壓來。
白絮狼籍,碧影殘存,但是飛煙與陰後竟已經消逝了蹤跡。
顏惜月從它背上跳了下來,摸摸它的脖頸,道:“必然還能夠再找到他們的。”
夙淵轉頭道:“已經出告終界還賴著我?”
黑龍拱身騰踴,降落的吼聲中碧影四散飛去。飛煙震袖拈訣,漫天碧影再度堆積,但黑龍已挾著風雷而至,驀地間甩動長尾,將飛煙迫退數丈。
黑龍的行動一下受阻,陰後眼露狠色,雙臂間圓環疾飛而出,招招要將夙淵置於死地。
七盞蓮華在腓腓身邊繞來繞去,但是腓腓挨著夙淵的肩膀,哼哼唧唧地表示友愛。
飛煙冇有推測顏惜月袖中另有玄機,竟一下子被蓮華擊中。
夙淵走了過來,蹲在她身前,“不要難過了。”
那一隻隻黑蝶在刹時被火焰淹冇,可每一隻死去的同時,卻又化成幽藍冰雪,撲簌簌覆壓火焰,很快便使得火勢轉弱。
顏惜月下認識地退了退,“你是說,因魔氣充盈,以是這裡的牛羊之類的都變成了魔物?但是那些山民並冇有變樣啊!”
夙淵回過甚看了看她,點頭道:“應當……都不在了。”
顏惜月一看,立即將之奪下扔在地上。“這是昨夜那些怪鳥的羽毛,說不定另有魔氣繚繞,你撿來乾嗎?”
黑龍說著,將她與腓腓甩到背上,“我們不能再留在這裡,不然隻會形神俱滅。”
顏惜月撐著下頷,冷靜地點點頭,還是有些意興闌珊。腓腓顧安閒屋子裡竄來竄去,不一會兒又興沖沖地奔出來,嘴裡還咬著一根黑黑的羽毛。
碧簫在空中兀自奏響降落音韻,漫天飛絮彙成觸手,在飛煙的操控下倏然纏住了黑龍的後爪。
這些牛羊遠看並無不當,但離得近了細心一瞧,竟然各有異象。有的頭上長出了三個角,有的眼睛傾斜,外相變色,更有幾隻躲在角落,似牛又似馬,雙目發紅,神情暴躁。
顏惜月亦嚇了一跳,一把將腓腓抓過來,正視著它道:“你如何能夠亂親?”
“嗷嗚!”黑龍背上的腓腓突然騰空,火球般朝著顏惜月地點方向彈射而去。
顏惜月一驚,當即拈訣喚靈,冬眠於袖中已久的七盞蓮華簌簌而動,突然化為一道極亮光痕,悄無聲氣地撞破雲絮,擊向黑龍身後的飛煙。
陰後怒而捲起長尾,周身竟伸展出幽黑光影,無數隻黑蝶自其身後飛出,如飛蛾撲火般衝向火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