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怪妖龍太貌美_第七十一章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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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思溫等那貴家入酒坊,去秦樓內裡坐地,叫過賣至前。那人見了思溫便拜,思溫扶起道:“休拜。”打一認時,倒是東京白樊樓過賣陳三兒。思溫甚喜,就教三兒坐,三兒再三不敢。思溫道:“相互都是京師人,就是他鄉遇故知,同坐無妨。”唱喏了方坐。思溫取出五兩銀子與過賣,分付收了銀子,好好供奉數品葷素酒菜上來,與三兒一麵吃酒說話。三兒道:“自丁未年至此,拘在金吾宅作奴婢。厥後鼎建秦樓,為思昔日樊樓過賣,乃日納買人為八十,故在此做過賣。幸與官人會晤。”

張二官人道:“今兩國通和,奉使至維揚,買些貨色便回。”楊思溫見姨夫張二官出去,單獨無聊,晝長春困,漫步大街至秦樓。入樓閒望一晌,乃見一過賣至前唱喏,便叫:“楊五官!”

本日說一個官人,向來隻在東京看這元宵,誰知時移事情,流寓在燕山看元宵。那燕山元宵卻如何:雖居北地,也重元宵。未聞鼓樂喧天,隻聽胡笳聒耳。家家點起,應無陸地弓足;到處安排,那得玉梅雪柳?小番鬢邊挑大蒜,岐婆頭上帶生蔥。

楊思溫捱到傍晚,聽得街上喧鬨,靜坐不過,隻得也出門來看燕山元宵。但見:蓮燈光輝,隻疑吹下半天星;士女駢闐,便是列成王母隊。一輪明月嬋娟照,半是京華流寓人。

一時,隻見三兒下樓,以指住下唇。思溫曉得京師人市語,恁地乃了事也。思溫問:“事如何?”三兒道:“上樓得見鄭夫人,說道:‘五官人鄙人麵等夫人下來,問哥哥動靜’。夫人聽得,便垂淚道:‘叔叔本來也在這裡。傳與五官人,少刻便下樓,自與叔叔說話。’”思溫謝了三兒,打發酒錢,乃出秦樓門前,鵠立懸望。未幾時,隻見祗候人從入去,少刻番官人從簇擁一輛車子出來。

思溫看時,好生而熟,卻又不是陳三,是誰?過賣道:“男女東京寓仙酒樓過賣小王。前時陳三兒被左金吾叫去,不令出來。”思溫不見三兒在秦樓,心下越悶,胡亂買些點心吃,便問小霸道:“前次上元夜韓國夫人來此喝酒,不知你識韓國夫人住處麼?”小霸道:“男女也曾問他府中來,道是天王寺後。”

車後有侍女數人,此中有一婦女穿紫者,腰佩銀魚,手持淨巾,以帛擁項。思溫於月光之下,細心看時,好似哥哥國信所掌儀韓思厚妻,嫂嫂鄭夫人意娘。這鄭夫人,原是喬貴妃養女,嫁得韓掌儀,與思溫都是同裡人,遂結拜為表兄弟,思溫呼意娘為嫂嫂。自後睽離,不複相問。著紫的婦人見思溫,四目相睹,不敢公開號召。思溫侍從車子到燕市秦樓住下,車儘入此中。朱紫上樓去,番官人從樓下坐。本來秦樓最泛博,便似東京白樊樓普通,樓上有六十個閤兒,上麵散鋪七八十副卓凳。當夜賣酒,合堂熱烈。

思溫認得是故裡之人,感慨情懷,悶悶不已,因此睏乏,假寐片時。那行者叫得醒來,開眼看時,不見那婦人。楊思溫嗟呀道:“我卻待等他出來,恐有親戚在其間,相認則個,又挫過了。”對行者道:“適來出院婦女安在?”行者道:“婦女們施些錢去了。臨行道:‘徹夜且歸,明日再來做些功德,追薦親戚則個。’官人莫悶,明日卻來相候無妨。”思溫見說,也施些油錢,與行者相辭了,離羅漢院。繞寺尋遍,忽見僧堂壁上,留題小詞一首,名《浪淘沙》:儘日倚危欄,觸目淒然。乘高望處是居延。忍聽樓頭吹畫角,雷滿長川。荏苒又經年,暗想南園。與民同樂午門前。僧院猶存宣政字,不見鼇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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