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怪妖龍太貌美_第四十八章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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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,愛子王方病疽而死,荊公痛思之甚。招天下高僧,設七七四十九日齋醮,薦度亡靈,荊公親身行香拜表。其日,第四十九日齋醮已完,漏下四鼓,荊公焚香送佛,俄然昏倒於拜氈之上。擺佈呼喊不醒。到五更,如夢初覺。口中道:“驚奇!驚奇!”擺佈扶進中門。吳國夫性命丫環接入內寢,問其原因。荊公眼中垂淚道:“剛纔昏憒之時,恍恍忽忽到一個去處,如大官府之狀,府門尚閉。見吾兒王方荷巨枷約重百斤,力殊不堪,蓬首垢麵,流血滿體,立於門外,對我哭訴其苦,道:‘陰司以兒父久居高位,不思積德,埋頭率性固執,行青苗等新法,蠢國害民,怨氣騰天,兒不幸陽祿先儘,享福極重,非齋醮可解。父親宜及蚤轉頭,休得迷戀繁華,……’說猶未畢,府中開門呼喊,驚醒返來。”

祖宗軌製至詳明,百載餘黎樂承平。

現在說先朝一個宰相,他鄙人位之時,也實在馳名有譽的。厥後大權到手,率性胡為,做錯了事,惹得萬口唾罵,飲恨而終。假如馳名譽的時節,一個打盹死去了不醒,人還千惜萬惜,道國度冇福,恁般一個好人,未能大用,不儘其才,卻到也留名於後代。及至萬口唾罵時,就死也遲了。這到是多活了幾年的不是!那位宰相是誰?在那一個朝代?這朝代不近不遠,是北宋神宗天子年間,一個輔弼,姓王,名安石,臨川人也,此人目下十行,書窮萬卷。名臣文彥博、歐陽修、曾鞏、韓維等,無不奇其才而稱之。方及二旬,一舉成名。初任浙江慶元府鄞縣知縣,興利除害,大有能聲。轉在揚州僉判,每讀書達旦不寐。日已高,聞太守坐堂,多不及盥漱而往。時揚州太守,乃韓魏公,名琦者。見安石頭麵垢汙,知未盥漱,疑其夜飲,勸以好學。安石謝教,毫不辯白。後韓魏公察聽他徹夜讀書,心甚異之,更誇其美。升江寧府知府,賢聲愈著,中轉帝聰。恰是:“隻因前段好,誤了厥後人。”

日光尚早,荊公在仆人家悶不過,喚童兒跟從,走出販子閒行。公然販子冷落,店房希少。荊公悄悄傷感。步到一個茶坊,到也乾淨,荊公走進茶坊,正欲喚茶,隻見壁間題一絕句雲:

五葉明良致承平,相君何事苦紛更?

仆人驅逐上坐,問道:“客長要往那邊去?”荊公道:“要在江寧,欲覓肩輿一乘,或騾或馬三匹,馬上便行,”仆人道:“現在不比當初,忙不得哩!”荊公道:“為何?”仆人道:“一言難儘!自從拗相公當權,創建新法,傷財害民,戶口逃散。雖留下幾戶窮民,隻好馳驅官差,那有空役等雇?何況民窮財儘,百姓餐餐不飽,冇閒錢去養馬騾。就有幾人,也不勾差使。客長坐穩,我替你抓尋去。尋得下莫喜,尋不來莫怪;隻是比平常一倍錢要兩倍哩!”江居問道:“你說那拗柏公是誰?”仆人道:“叫做王安石,聞說一雙白眼睛。惡人自有惡相。”荊公垂下眼皮,叫江居莫管彆人家閒事。

仆人去了多時,來答覆道:“轎伕隻許你兩個,要三個也不能勾,冇有替代,卻要把四小我的夫錢雇他。馬是冇有,止尋得一頭騾,一個叫驢。明日五鼓到我店裡。客長姑息去得時,可付些銀子與他。”荊公聽了前番很多惡話,不耐煩,巴不得走路,想道:“就是兩個夫子,緩緩而行也罷。隻是少一個頭口,冇何如,把一匹與江居坐,那一匹,教他兩個輪番坐罷。”分付江居,但憑仆人訂價,不要與他計算。江居把銀子稱付仆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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