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怪妖龍太貌美_第四十四章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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彆人分離猶自可,骨肉分離苦殺我。

西下落日誰把手?東流逝水絕轉頭。

偽言有虎原無虎,虎自張稍心上生。

餬口儘作千年計,公道還當萬古留。

勤自勵滿麵羞慚,歎口氣,想道:“我自小靠爹孃度日,冇處賺得一文半文,家中來路又少,也怪爹孃不得。聞得安南反叛,朝廷各處募軍,本府奉節度使文牒,大張榜文。眾兄弟中已有幾個應募去了。憑著我一身本領,一刀一,或者博個衣錦回籍,也未見得。守著這六尺地上,帶累爹孃受氣,非丈夫之所為也。隻是一件,爹孃若知我應募參軍,必定不允。功名之際,隻可從權,我自有個事理。”當下蹣迥勤公、勤婆,竟往府中當兵。太守試他技藝出眾,將他充為隊長,軍政司上了名字。不一日招募數足,領兵官點名編號,給了口糧,製辦衣甲東西,擇個出征穀旦,放炮起家。勤自勵也不對爹孃說知,直到上路三今後,遇了個縣中差役,方纔寫寄一封手劄返來,勤公拆書開看時,寫道:

這八句詩,勸說世人公道用心,天理用事,莫要妄圖利己,暗害彆人。常言道:“使心用心,反害其身。”你不存天理,皇天天然不佑。昔有一人,姓韋名德,乃福建泉州人氏,自幼隨著大親,在紹興府開個傾銀鋪兒。那老兒做人公道,利心頗輕,為此主顧甚多,買賣儘好。不幾年,攢上好些傢俬。韋德年長,娶了鄰近單裁縫的女兒為媳。那單氏到有□□分色彩,本地大戶,甘心出百十貫錢討他做偏房,單裁縫不肯,因見韋家父子本分,手頭活動,況又鄰居,一夫一婦,遂就了這頭婚事。何期婚配以後,單裁縫抱病身亡。不上二年,韋老亦病故。韋德與渾家單氏商討,口今舉目無親,不若扶柩回籍。單氏初時不肯,拗丈夫不過,隻得順服。韋德先將店中粗重傢夥變,打疊行李,雇了一隻長路船,擇個出行穀旦,把父親棺木裝載,丈妻兩口兒下船而行。

男自勵無才無能,累及爹孃。今已應募,充為隊長,前去安南。幸然有功,必定衣錦回籍,爹孃不必顧慮!

先前砍柴,是走東路,張稍恐怕婦人瞥見死屍,卻引他從西路走。單氏走一步,走了多時,不見虎跡。張稍指東話西,隻望單氏倦而思返。誰知他定要見丈夫的骨肉,方纔指實。張稍見單氏不肯回步,扯個謊,望前一指道:“小娘子,你儘管要行,兀的不是大蟲來了?”單氏昂首而看,才問一聲:“大蟲在那裡?”聲猶未絕,隻聽得林中喇的一陣怪風,忽地跳出一隻吊睛白額虎,不歪不斜,正望著張稍當頭撲來。張稍躲閃不及,隻叫得一聲“阿呀”,被虎一口銜著背皮,跑入深林受用去了。

單氏驚倒在地,半日方醒,麵前不見張稍,己知被大蟲銜去,始信山中端的有虎,丈夫被虎吃了,此言不謬。心中驚駭,不敢前行,認著舊路,一步步哭將轉來。未及出山,隻見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,從東路直衝出來。單氏隻道又是隻虎,叫道:“我死也!”望後便倒,耳根道忽傳聞:“娘子,你如何卻在這裡?”雙手來扶。單氏睜眼看時,倒是丈夫韋德,血汙滿麵,以是不像人形。本來韋德命不該死,固然被斧劈傷,一時悶絕。張稍去後,卻又醒將轉來,掙紮起家,扯下腳帶,將頭裡縛伏貼,挪步出山,來尋張稍發言,卻好遇著單氏。單氏還認著丈夫被虎咬傷,乃至如此。聽韋德訴出其情,方悟張稍欺心使計,暗害他丈夫,假說有虎。厥後被虎咬去,此乃神明遣來,剿除凶暴。伉儷二人,感激六合不儘。回到船中,那啞子做手勢,問船長如何不來。韋德伉儷與他申明本末。啞子合著掌,此亦至異之事也。韋德一起相幫啞子行船,直到家中,將船變了,造一個佛堂與啞子住下,日夜燒香。韋德佳耦畢生信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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