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怪妖龍太貌美_第四十四章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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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夫似箭,不覺又過了三年。來公道:“勤親家之約已滿了,我再去走一番,看更有何說?”梁氏道:“自古道,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。他既有言在前,現在怪不得我了。有路自行,又去對他說甚麼!且待女兒有了仇家,才通他曉得,心不遲。”林公又道:“阿媽說得是。然雖如此,也要與孩兒說知。”梁氏道:“潮音這丫頭有些古怪劣彆,隻如此對他說,勤郎六年不回,教他改配彆人,他料然不肯,反被勤老兒笑話,須得如此如此。”林公又道:“阿媽說得是。”

方纔說虎是神明遣來,剿除凶暴,此亦理之統統。看來虎乃旦獸之王,至靈之物,感仁吏而渡河,伏高僧而護法,見於史傳,各種可據。現在再說一個義虎知恩報恩,成績了人間義夫節婦,為千古嘉話。恰是:

先前砍柴,是走東路,張稍恐怕婦人瞥見死屍,卻引他從西路走。單氏走一步,走了多時,不見虎跡。張稍指東話西,隻望單氏倦而思返。誰知他定要見丈夫的骨肉,方纔指實。張稍見單氏不肯回步,扯個謊,望前一指道:“小娘子,你儘管要行,兀的不是大蟲來了?”單氏昂首而看,才問一聲:“大蟲在那裡?”聲猶未絕,隻聽得林中喇的一陣怪風,忽地跳出一隻吊睛白額虎,不歪不斜,正望著張稍當頭撲來。張稍躲閃不及,隻叫得一聲“阿呀”,被虎一口銜著背皮,跑入深林受用去了。

彆人分離猶自可,骨肉分離苦殺我。

單氏見張稍單獨返來,就問丈夫安在。張稍道:“冇造化!遇了大蟲,不幸你丈夫被他吃了去。虧我跑得快,脫了虎口,連砍下的柴,也不敢清算。”單氏聞言,捶胸大哭。張稍解勸道:“這是天生八字內必定虎傷,哭也冇用。”單氏一頭哭,一頭想道:“聞得虎遇夜出山,不信白日裡就出來傷人。何況兩人雙雙同去,如何偏揀我丈夫吃了?他又全冇些毀傷,好不奇特!”便對張稍道:“我丈夫固然銜去,隻怕還掙得脫不死。”張稍道;“貓兒口中,尚且挖不出食,何況於虎!”單氏道:“然雖如此,奴家未曾親見。就是端的被虎吃了,少不得存幾塊骨頭,煩你引奴家去,檢得返來,也表我伉儷之情。”張稍道:“我怕虎不敢去。”單氏又哀哀的哭將起來。張稍想道:“不引他去走一遍,貳心不死。”便道:“娘子,我引你去看,不要哭。”單氏隨即登陸,同張稍進山路來。

這八句詩,勸說世人公道用心,天理用事,莫要妄圖利己,暗害彆人。常言道:“使心用心,反害其身。”你不存天理,皇天天然不佑。昔有一人,姓韋名德,乃福建泉州人氏,自幼隨著大親,在紹興府開個傾銀鋪兒。那老兒做人公道,利心頗輕,為此主顧甚多,買賣儘好。不幾年,攢上好些傢俬。韋德年長,娶了鄰近單裁縫的女兒為媳。那單氏到有□□分色彩,本地大戶,甘心出百十貫錢討他做偏房,單裁縫不肯,因見韋家父子本分,手頭活動,況又鄰居,一夫一婦,遂就了這頭婚事。何期婚配以後,單裁縫抱病身亡。不上二年,韋老亦病故。韋德與渾家單氏商討,口今舉目無親,不若扶柩回籍。單氏初時不肯,拗丈夫不過,隻得順服。韋德先將店中粗重傢夥變,打疊行李,雇了一隻長路船,擇個出行穀旦,把父親棺木裝載,丈妻兩口兒下船而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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