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龍才一逼近，清闕袍袖激揚，身前劍影飛速刺來，不管黑龍如何轉騰疾旋，皆凜冽生風直奔關鍵。那一邊腓腓雖被圍困，但烈火橫掃之下，將玉京宮弟子的劍陣衝出缺口。正待奔向黑龍與其彙合，卻見清闕指掌一掃，在它與黑龍間俄然捲起旋風。那旋風速率極快，轉眼間平生二二生四，很快便化為無窮無儘的風陣，尖嘯著將黑龍困在了中心。

清闕未曾推測顏惜月竟會在此時漸漸覺醒，當即抬掌拈訣，充盈的靈氣翻湧而出，敏捷裹挾在顏惜月四周。本來垂垂裂開的冰紋被那靈氣再度困束，懸浮在半空的顏惜月微微顫抖，眉間閃現出痛苦之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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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了天庭，你……就不會返來了……”她痛苦地閉著眼睛，口中兀自喃喃。黑龍一震，“不會的，我不會留在天庭了，我帶你再回北溟好嗎？你如果不想去海裡，我就一起跟著你，去你想去的處所。”

內心深處，彷彿有個聲聲響起。

風陣中的黑龍彷彿感知了竄改，猛力衝撞著前行，朝著無妄閣一分分逼近。

“你們都瘋了嗎？！”顏惜月焦心萬分，強行奪下身邊一人的長劍，便欲衝上前去。

“夙淵……我真喜好你。”

她在空中驀地傾斜，黑龍卻已迅疾卷尾，讓她趴在了身上。

恍惚的視野中，他已數不清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傷口，他隻覺心如刀割。

貳心頭一顫，還未及給出迴應，卻覺顏惜月手指漸漸鬆開，終究生硬在他爪心。

黑龍翻卷著身子躲開了冰箭，奮力爬升撞破了靈雲樊籬，一爪扣向清闕頭頂。清闕揚袖間靈力交叉，死死抵住了黑龍的巨爪。四周世人見此景象，便不顧統統地儘朝著黑龍圍攻上去。

“惜月，我這就去天庭，請禺疆上神救你！”他低伏著身子，湊在她耳畔道。

夜空中又亮起了無數寒星，黑龍的麵前卻隻要赤色洇染。

劍光交叉，真氣流轉，將腓腓圍困在內。它正憤怒衝撞，火線風聲高文，龐大的黑影淩雲而來，驀地間龍吟震驚，就連懸在清闕身前的無數劍影亦為之起伏。

“去那裡，都好……隻要你不被帶走……”顏惜月不住地顫栗，她的血已經幾近流儘，身子冷得像冰。

她情願跟著他徘徊不離，直至永久。

“惜月，顏惜月。”他哀聲叫著她，但願她能夠再與他多說幾句話，哪怕一個字也好。

可越是如許的絕望中，腦海閃過的卻都是關於夙淵的一幕又一幕。

顏惜月從半空摔下，黑龍收回了絕望的呼嘯，不顧冰箭來襲，朝著她跌落的方向猛衝下去。但聽得嗤嗤聲響，飛至近前的冰箭驀地加快，頃刻間刺入了龍睛。

在她那虛無縹緲的空間內，有吼怒的風聲，簌動的冰雪聲，亦有悠遠的龍吟之聲。

“攔住她！”清闕怒極，卻已得空管她。黑龍騰空嘶吼，利爪突破風陣，已壓至上方。

他痛得顫栗，麵前滿盈血光。水花飛濺，顏惜月墜入了那片冰冷的湖泊。

遠方又傳來龍吟震顫，悲辛鑽痛遍及滿身，她在乎識深海冒死掙紮，終究迸裂出無儘的力量。

金光忽明忽滅，雪落在他身上，而她隻是悄悄躺在荒草間，再也冇有醒來。

他跟著腓腓衝出了洞宮山，分不清方向地在空中疾飛，隻曉得要帶著顏惜月分開。

她睜不開眼，卻能感遭到夙淵必然就在四周，隻是隔著千萬重停滯，讓他近不了她的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