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空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渾身升騰紅光的龐大靈獸,白毛彩紋,長尾飄搖,迎著黑龍嗷嗷直叫。
“啊嗚?進不去了嗎?”腓腓急得跳起多高,黑龍俯瞰下方,道:“就憑這陣法還不敷以將我擋住……不過我才下山不久,他們便佈下法陣阻人進入,看來真是心虛了。”
眾弟子受命拜彆,嚴陣以待,清闕就此分開真陽殿,穿過曲折山路後往西折去。翠巒為屏,白瀑如練,森羅塔沉寂鵠立,塔頂為雲霧繚繞,若隱若現。他站在不遠處的山石間凝睇好久,輕衫拂動,又掠向波光淼淼的湖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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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困住它!”清延大聲呼喚,眾弟子再度護陣,真氣氤氳收縮,如龐大的蓮花盛放六合,將黑龍死死籠在其間。
清闕眼神一厲,“我一心修仙,怎不是摒棄邪念?!莫說是塵寰俗人,就算是天界眾神,隻如果看到快意的寶貝靈丹,還不是一樣欣喜不已充滿貪慾?又有誰能真正做到毫無所求?”
清延嘲笑:“那裡來的顏惜月?我師弟早就對你說過,她不在此處!”
顏惜月心頭髮寒,目睹他如此輕描淡寫地說著,不由想到了他施法強奪縈歌內丹的景象。“你……你又要故伎重施?!師尊,你是發瘋了嗎?!甚麼修為,甚麼法力,你教誨我們要修身養性摒棄邪念,莫非本身全都不記得?還是你從始至終一向都有兩張麵孔?!”
腓腓又驚又喜:“仆人真的在內裡?”
“嗬,公然肆意妄為,不知天高地厚!你要記居處說的統統,是你本身要來,怪不得彆人!”清延說罷,袖中白光倏然飛出,兩道鋸齒飛輪吼怒生風,直擊向黑龍前爪。
“那為安在我走後馬上佈下法陣?!”黑龍肝火上漲,身子猛地前衝,崢嶸的頭角劃破雲層。“不讓我親身尋遍洞宮山,我不會再走!”
清延轉頭道:“那黑龍竟冇有強闖,莫非就此退去?”
“你……你要對夙淵做甚麼?他隻是想找我,並不會傷人!”
“嗷!找到仆人了!”
“好……”他緊抿了唇,右掌驀地一收,簾幔驀地湧動,裹了顏惜月一身。
閣內素雅安寧,竹簾低垂,諱飾了大半亮光。清闕行至居室內,閉目拈訣,本來空空蕩蕩的屋中閃現層層華光,如流水般縈迴起伏,半晌後,在這室內便又變幻出另一片空間。
雲霧忽濃忽淡,隨風騷連,巍峨凜然的洞宮山如在仙界。
站在台階上的清闕衣衫飄蕩,淡淡道:“他隻是摸索一陣,毫不會等閒放棄。”言罷,又向擺佈發話,令眾弟子遵循之前的安排各司其職。特彆是深穀湖畔的無妄閣與劈麵山岩上的森羅塔,更是抓緊保護,謹防妖龍攻擊。
天氣垂垂暗淡,玉京宮弟子們在各處保衛了整整一天,妖龍卻並未再來。跟下落日遲緩下沉,山頂上方的紫氣亦略減了幾分。
黑龍看都未看真陽殿一眼,跟著腓腓的帶路,飛速掠太重重屋脊。在森羅塔畔迴旋以後,他終究遠遠地望到了一片澄淨湖泊。
“那我們現在就出來!”腓腓鎮靜起來,尾巴一揚便騰雲飛向山頂,不料那翻湧的紫氣中俄然閃現白光,黑龍在後低叱:“謹慎偷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