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萬裡停下不解地看著趙彪。趙彪臉紅得真跟塗了雞血似的:“馬叔,馬叔,我真憋……憋不住了。都怪您提甚麼大水,再不尿我可要濕褲子了。”馬萬裡看看散著臭氣的大洞:“那趁著白大仙冇返來,你抓緊處理了。作死啊!阿誰洞裡不能尿!”馬萬裡一把拉住跑出圈子對準大洞掏褲洞的趙彪:“那邊,那邊地上有個小水癟,對,頂上漏雨的那塊。歸正這裡已經臊翻天了,也很多你娃這一點兒。咦?!”
但說甚麼也冇用了。隻見四周無數的黑鼠在腐草間放下土球,白鼠帶頭一步步朝趙馬二人逼了過來。頓時四周八方豐富實黑壓壓的一團,趙彪腿都軟了,逃都不敢逃,恐怕一腳跨出去踩著滑兮兮的鼠肉,顛仆立即就被群鼠齧了。馬萬裡倉猝摘下牆上的油燈,倒出燈油在兩人四周撲滅了一個不大的火圈,哭喪著臉道:“這下全完了,也不曉得是該罵你娃呢還是該謝你娃。剛纔如果你不張嘴你馬叔行動快點兒,冇準兒能把那帶頭的白耗子給撈住談談前提。可如果一失手……現在估計連骨頭都剩不下了。”
趙彪急道:“馬叔您剛纔說有的聲音老鼠能聞聲但人聽不見?”馬萬裡冇好氣隧道:“這會兒你還不信?”趙彪趕緊點頭道:“不是不是,我就是記得您還說這類聲音狗也能聽到?”馬萬裡“嗯”了一聲,俄然眼睛一亮。
公然趙彪忐忑地說道:“小時候我看我家狗場的狗,有的時候會豎起耳朵一動不動老半天,眼睛直愣愣地像在聽甚麼,但人在中間一點兒聽不到動靜。厥後問我爹,我爹說那是很遠很遠的處統統獵人在打狗哨呢。這算不算是你說的那種聲音?”馬萬裡沉吟道:“打狗哨?”趙彪鼓足一口氣,把食、中二指塞進嘴裡用力地吹了一下,但是一點兒聲音也冇出:“就如許。山裡的獵人現野豬兔子甚麼的要告訴獵狗,但又怕轟動了獵物,就打這類冇聲音的叫子……”
馬萬裡長歎道:“你娃想啊,糧倉不通風水坑麵上怎會起波紋?那是因為這裡有聲音才把水紋震驚起來了。你馬叔走南闖北看過無數馬戲團,能用一種特彆的暗哨來批示養熟的植物做事,讓狗啊耗子啊叼紙牌甚麼的,但看馬戲的人卻現不了。因為耗子或者狗的聽覺比人靈,能聽到人聽不到的哨聲。那隻被我當作五通神裡白大仙的白耗子,準是有人耐久練習養著的。馬六馬七,準落到此人手裡去了。”
“都是刀尖上打滾的買賣,拜神也隻是求個心安,誰冇事背座山肩上扛著?了不起削個五通神的小木像,逢年過節吃剩的雞毛雞血在木像上塗塗,意義你保佑我財就有肉吃,冇買賣骨頭都冇得啃……你娃這是乾嗎呢,不聽馬叔說話轉來轉去的?”
“今後五通神在木林城式微了,不過不走正道、撈偏門的,偷偷拜五通的多少另有些人。你想,做小偷的,做強盜的,窯子裡的,乃至拐小孩的虎姑婆,拜正神也冇用啊。你總不能對關老爺說,‘二爺吉利,明天您保佑我開市大吉,多偷多搶點兒。’或者對觀音菩薩說,‘救苦救難大慈大悲好菩薩,求你保佑我多給內裡孩子換換爹孃。’隻怕冇說完就給雷劈了不是?隻要這五通邪神,算是大師同病相憐,但千萬也冇人敢搞血祭。”
說話間群鼠已經將火圈團團圍住,一雙雙鼠眼倒映著火光,模糊可見口中凸起的雪亮鼠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