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瑾和陸長青還是第一次聽聞七宗堂這個名字,看到陸元禮震驚顧忌的模樣,不由相覷一眼,神情都是迷惑不解。
聞言,陸長青麵色突然變得烏青,怒聲道:“崔氏欺人太過,也不知前麵還否有害人的狡計,我看這崔挹不放也罷,還是將他送給官府為妥。”
崔若顏與崔挹雖為姑侄,然自小倒是一併長大,乾係極其篤厚,見侄兒不幸兮兮的出言要求,崔若顏一顆心兒終是忍不住有些軟了,喟歎道:“早知本日何必當初,今番你闖的禍實在太大了,幾近令七宗堂在江東的鹽業買賣毀之一旦。”
陸長青點點頭,正欲詳細解釋一番,誰料謝瑾出言提示道:“表兄,海寇已經依言將母舅放了返來,我們也應當遵循承諾,放回崔挹。”
重獲自在,崔挹卻一點也歡暢不起來,望著麵前神采冷峻的崔若顏,固然崔若顏比他還小得三兩歲,且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,但也讓崔挹落空了昔日的高傲自傲,怯生生地喚道:“堂……堂姑……”
崔若顏涓滴不見慌亂,篤定笑道:“大首級不必鎮靜,官兵是本郎君叫來的。”
“此事待會再向你們解釋。”陸元禮不知該哭還是該笑,倉猝揮手命令道,“先將崔挹放歸去再說,我們立馬返航。”
“混帳東西!”跟著一聲嬌叱,崔若顏揚起纖手重重地扇在了崔挹的麵上,“啪”的一聲大響聲震船艙。
陸長青冷哼一聲道:“七郎有勇有謀,卻還是略過仁慈,和這些殘暴暴戾的海盜需求講甚麼仁義品德言而有信?”
“謝瑾?七郎?”陸元禮驚奇地望著站在麵前的少年,非常感概地讚歎道,“啊呀,七郎都已經這麼大了。等等長青,你說甚麼……是七郎將我救出來的?”
崔若顏口中的阿爺,恰是博陵崔氏宗長崔守禮,也是崔挹的祖父。
陸元禮撫摩著愛子頭頂黑髮,古樸的麵龐上擠出了一絲笑容:“長青,好樣的,若非你率隊前來挽救阿爺,說不定我還被他們一向關押著。”
陸元禮不明就裡,天然是聽得一頭霧水,待到陸長青解釋勾搭海寇攻擊鹽場,乃是博陵崔氏所為後,陸元禮的神采驀地就變了。
不消半晌,崔挹被兩名武師從船艙內押送而出,渾身高低還捆綁著健壯的繩索,重見天日,刺目標目光不由使他雙目微微眯起,半響方能適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