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十大禁燬小說文庫_第114章 五色石(9) 首頁

字體:      護眼 關燈

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

看官你道舜英冒死投崖,這踴身一跳,便有一百條性命也不能再活了。誰知天下偏有希奇搗蛋的事,舜英正跳之時,隻見身邊忽起一道白光,狀如長虹,把舜英渾身裹住,耳邊但聞波瀾風雨之聲,兩腳彷彿在空中行走普通。約有一盞茶時,白光垂垂收斂,舜英已腳結壯地。那白光收到衣帶之間,化成一物,看時,卻本來就是自幼懸佩的這個白玉鉤兒。舜英心中驚怪,昂首定睛細看,卻見本身立在一個洞府門前,洞門匾額上題著“蛟神之府”四個大字。正看間,呀的一聲,洞門早開,走出一個白衣孺子,見了舜英,說道:“仇人來了,我奉老母之命,特來相請。”說罷,引著舜英直入洞內。隻見洞中奇花異草,怪石流泉,非複人間景色。中堂石榻之上,坐著一個白衣道姑,細心看時,模糊像是昔年贈鉤的老嫗。那道姑起家笑道:“蜜斯還認得我麼?小兒曾蒙活命之恩,故我本日特來相救,以報大德。”舜英驚詫,不解其故。道姑指著那白衣孺子道:“蜜斯,你十年前池邊所放小白蛇,便是此兒,如何忘了?”舜英方纔覺悟。恰是:

表弟任蒨頓首

跨鶴不須誇指鹿,守雌儘可學神仙。

陸氏女舜英於此投崖寫罷,大哭了一場,望著那千尺深潭踴身一跳。恰是:

寫畢,後又大書“陸逢貴拜祝”,逢貴看了大喜。呂玉擲筆大笑,逢貴又勸了他幾杯,酩酊酣醉,館童扶去書房中睡了。逢貴見軸上墨跡未乾,且不收卷,隨請妹子舜英出來,秉燭觀之。舜英看了,笑道:“這首詩送不得去的。”逢貴道:“如何送不得去?你可講解與我聽。”舜英道:“老是呂生醉筆浮滑,不必講解。隻依我言語,休送去罷了。”逢貴見說,心中迷惑。次早,令人持了軸子,親到一最相知的同僚解少文家裡。這解少文雖是武官,頗通文墨,當下逢貴把軸上的詩與他看,解少文一見了,點頭咋舌道:“誰替你做這詩?你若把去送與汪公,不是求福,反取禍了。”逢貴驚問何故,解少文道:“這詩第一句笑他冇雞巴;第二句笑他冇後代;第三句是把趙高比他,那趙高是古時極惡的寺人;第四句說他不是雄的,是雌的。這是何人所作,卻恁般短長?”逢貴大恨道:“這是我家西席呂瓊仙做的,不想那牲口這等侮弄我。”解少文道:“如許人還要請他做西席,還不快打發他去!”

呂玉看畢,謂逢貴道:“任節母既係令女人,又有令表弟手劄徵文,合該替他多方轉求。”逢貴道:“徵文一事不是我的熟路,他既秋間要來坐監,待他來時自去徵求罷。目下先要遣人送壽禮去作賀,敢煩大才做首壽詩附去何如?”呂玉應允。便取出花箋一幅,磨得墨濃,蘸得筆飽,寫下古風八句道:

心私痛,淚暗零,難將吳越諧秦晉。正相期蘿蔦歡聯,恨無端賓主分爭。鹿鳴幸報秋風信,隻道鸞交今後堪重訂。

自知兄長非劉表,卻羨郎君是仲宣。

工夫荏苒,看看過了八月場期,各直省都放過鄉榜,隻要陝西因貢院被火燃燒,重新製作,脫期十月中鄉試,其他各處試卷俱連續解到禮部。呂玉已中了四川第二名鄉魁。舜英聞了此信,好生歡樂。料得乃兄最是勢利,今見呂生高捷,或者等他到京會試之時,賓主重講舊好,當時再要成績姻緣,便不難了。卻不料逢貴早把前詩出首,汪直正在那邊恨他。今見他中了舉人,便授旨於禮部尚書寧汝權,教他磨勘呂玉試卷。那寧汝權是汪直的親信,奉了汪直之命,就上一本,說四川新落第人呂玉第三場試策中多有譏訕朝政之語,殊為妄上,合行議處,其房考成都府推官文舉直並正副主考官俱難辭咎。汪直票旨呂玉革去舉人,著彼處有司敏捷提解宋京究問,房考文舉直著撤職,正副主考彆離升級罰俸。旨下之日,逢貴欣欣對勁,對舜英說知,鼓掌道:“本日纔出得我這口氣。”舜英聽了,吃驚不小,想道:“我兄如何這般狠心?他罵汪直,也是他的氣骨;你附汪直,不是你的長策。一旦冰山失勢,不知後事如何,怎生把個有才的文人平白地坑陷了?”心中愁痛,寸腸如割。有一曲《啄木兒》單說舜英此時的苦衷:

加入書架我的書架

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