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十大禁燬小說文庫_第135章 八洞天(9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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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無弟兄,財是弟兄。人無親戚,利是親戚。伯伯長,叔叔短,不過是銀子在那邊扳談;哥哥送,弟弟迎,不過是銅錢在那邊作揖。推近及遠,或得遠而忘其所推;因親及疏,乃棄親而厚其所及。嫡堂非嫡從堂嫡,真表不密假表密。緣何冷酷?厭他日下缺東西;為甚綢繆?貪彼手中多黃白。但見揮的金,使的銀,便覺眼兒紅,頸兒赤;不吝腰也折,背也彎,何妨奴其顏,婢其膝。哪曉得父黨以外有母,母黨以外有妻;隻免得萬貫之下有千,千貫之下有百。獻媚者既轉盼改移,受諂者亦登時變易。見他趨之謹,奉之恭,誰管他曾做賊,曾做乞;愛他邀之誠,請之勤,誰管他現為奴,現為役。本日代彼遮瞞,不記疇前將他指謫;此時忽爾巴結,不念當初漠不瞭解。信乎白鏹多功,甚矣青蚨有力!明放著嫡派嫡枝,倒弄得如路如陌。不是他冇知己,誰教你不起家。莫怪炎涼人麵,驀地裡四轉三回;須知冷暖世情,普天下千篇一概。

也有討鹽生的,是手先生。也有坐臀生的,是屁股先生。見千見萬,從未曾見這個先生。

岑鱗隻因父親被先生騙了,遂以讀書為戒,並不教岑玉讀書,隻略識了幾個字,便就罷了。魚氏又因得子頗遲,姑息太過。岑玉垂垂長成,弄得不郎不秀,書又未曾讀得,心機又未曾學得。直至十五歲,方拘他在店中。他常日分散慣了,那裡肯理睬買賣裡邊的活動。岑金看兄弟不上眼,便和老婆卞氏籌議,要與伯父分家。卞氏遂乘間對魚氏道:“叔叔漸已長大。將來少不得要娶個嬸嬸到家,恐家中住不下。何不分撥我們另居,省獲得當時偏促。”魚氏道:“也說得是。”便把這話對岑鱗說了。岑鱗依允,即另買一所房屋,分撥岑金佳耦居住。岑金當時已二十六歲了,自分家以後,仍在店中相幫,隻是朝來暮去。岑鱗因他已自爨,遂照店中伴計之例,一樣算些束脩與他。如是年餘,忽一日,岑金對岑鱗道:“侄兒既分家另爨,日費不給,雖承伯父有束脩見惠,那裡用度得來?意欲求伯父劃些本錢與我,自去營運。”岑鱗傳聞,沉吟不語。本來岑金向在店中日久,手中已有些私蓄,自分家以來,經常私約主顧在家做買賣。岑鱗已曉得些風聲,本日見他俄然要去,內心好生不然。岑金見伯父不該承他,又托人轉對岑鱗說。岑鱗便備起一席酒,請眾親朋來公同麵議。親朋既至,順次坐定。岑鱗開話向眾親朋道:“自先父及亡弟歸天之時,侄兒尚在繈褓,滿是我做伯父的扶養成人,娶妻完聚,又用聚,教他學心機,纔有本日。他要分家,我就買屋與他住。分家以後,我就與他束脩,並未曾虧他。不想他本日俄然要去,又要我付本營運。我今已大哥,兒子尚小,侄兒若要去時,須寫一紙供膳文書與我,按期還我膳金,我然後借些本錢與他去。眾親朋在上,乞做個主意。”眾親朋未及回言,隻見岑金開口道:“侄兒向來伯父教養,豈不知感。但祖公公在日,原未曾把傢俬兩分劃開;父親早亡,未曾有所分授。母親死時,侄兒尚幼,所遺服飾之類,也不知那邊去了!本日伯父自當齊截半本錢與侄兒,此是侄兒所應得,何故說借?”岑鱗聽了,勃然怒道:“你祖公公為要你父親讀書,在你父親麵上費了多少銀子;凡請先生及多次測驗,並納監、坐監諸般用度,都在我店中支取。我都有帳日記取,你還道冇有分授麼?你祖公公又欠了多少客債,都是我一力掙清。若非我早夜辛苦,勉強支撐,這店業久已開不成了。至於你母親所遺服飾,有得多少?把來抵當喪葬之費也不敷用。你本日還要向我問麼?我向日把親兒普通待你,你本日怎說出這般冇知己的話來?”岑金道:“據伯父這般說,傢俬服飾都冇有了。但侄兒自十二歲下店今後,到十五六歲學成心機,幫著伯父也曾著力過的。自十五歲至廿五歲這幾年,束脩也該算給。”岑鱗道:“你若要算十五歲今後的束脩,那十五歲之前扶養婚娶之費,及分家時置買房屋的銀兩,也該算還我了。”兩個你一句,我一句,爭辯不休。眾親朋安慰不住。一個定要寫分授文書,不肯說假貸;一個定要說假貸,不肯說分授。眾親朋議了多時,籌議出個活脫法兒,對岑鱗道:“老是伯父攙扶侄兒,現在也不要說分,也不要說借,竟說付本銀多少便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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