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一:
安祿山率眾官,山呼萬歲已畢。請過聖旨香案,祿山就上演武廳,麵南坐下,開言道:“孤家奉旨討賊,不成遲延,即於本日誓師。孤家便宜行事,今就將你等文武官員,各加一級,榮封一代,你等可謝恩參賀。”眾官聽了,麵麵相覷。內裡有等恭維巴結的,並一班助惡之徒,便要跪下,隻見葛泰初自班中走出來,厲聲高叫道:“安祿山反矣,眾官不成參賀。”眾皆大驚。安祿山見泰初挺身上廳,便對他笑道:“你是葛金判麼?今番在我部下,尚敢剛強。我勸你不如歸順於我,自有好處。如果不從,立時斬首示眾,你須三思。”泰初道:“你這反賊。還要將言來講我麼?我葛泰初身受國恩,恨無能報效,斷不能屈身順你千刀萬剮的奸賊。”安祿山大怒,喝叫刀斧手馬上推出斬首報來。刀斧手承諾,向前捆綁了。方要推出開刀,中間走過尹子奇來,告道:“這廝唾罵王爺,死不足辜。但殺了此人,反成績了他的雋譽,莫若將他監禁,令彼悔過投順。來顯大王的汪洋度量,二來誓師吉期,免得於軍倒黴。”祿山道:“卿言甚善。”便叮嚀將葛泰初監禁重囚牢內,日夜撥兵巡查,不準家人通訊。擺佈應了,牽著葛泰初去了。尹子奇與史思明又道:“大王叛逆兵,除奸誅惡,宜先正大位,然後行師。”祿山道:“卿言有理,本日我自主為大燕天子,冊立安慶緒為太子,尹子奇為左丞相、輔國大將軍,史思明為右丞相、護國大將軍。楊朝宗、史朝義、孫孝哲為驃騎將軍。改範陽鎮為雄武軍都。”不日發兵,撥楊朝宗、孫孝哲為前鋒,本身統大兵三十萬,南下武牢,進取東西二京。又撥尹子奇、史思明領兵十萬,南取睢陽,留安慶緒與史朝義鎮守雄武底子之地。旨意一下,那各官誰敢不依,隻得擺班。參賀已畢,祿山擺駕歸去。次日,祿山與尹子奇,各統軍馬出城,分頭進發,隻見:
窗裡日光飛野馬,簷前樹色隱房櫳。
昨夜疏風,目前細雨,做成滿地和煙絮。花開若使不須春,年年何必春來住。樓前鶯飛,簾前燕舞,東君漫把光陰與。來知春去已多時,向人還作愁春語。
那軍馬浩浩大蕩,分為兩路:一起向武牢進發,一起向睢陽而去。安慶緒送父親出城,然後歸去,吆呼喊喝地進城。行到一個衙門前顛末,見有巡城批示的封條貼著。安慶緒在頓時問道:“這是那個的衙門?”軍士稟道:“這是葛僉判的衙門,有家眷在內。”安慶緒道:“就是那老賊的衙門麼?那廝是個反賊,恐有特工藏在內裡,將士們與我打出來搜一搜。”軍士承諾一聲,一齊脫手打將出來,不知明霞蜜斯如何藏躲,且看下回分化。
悲風動地,殺氣騰空。劍戟森嚴,光閃閃彼蒼飛雪;旗號環繞,暗沉沉白天如昏。那巡陣官、巡警官、巡哨官、旗牌官,司其所事;金吾軍、羽林軍、虎賁軍、神機軍、水坐軍,聽其批示。人綁頭,馬末端,急煎煎星移電走;弓上弦,刀出鞘,慘傷傷鬼泣神愁。恰是:
萬眾貔貅犯境來,揮戈直欲抵金台。
張巡掩門退堂,怒猶未息,複與南、雷二人坐定。雷萬春道:“我二人在屏後,見明公發放那差官,最為快暢,即此便可嚇破逆賊之膽矣。”南霽雲道:“祿山知此動靜,不日就舉兵反矣,不成不預為提備。”張巡道:“其間郡守姓許名遠,亦是忠義之士,明日便請來商討,就權請屈尊二公為擺佈驍騎將軍,率領將士。”二人稱謝。上席喝酒,議論爭守之策不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