蜜斯聽了這番言語,隻急得柳眉頓蹙,杏臉含悲,一時氣阻咽喉,悶倒在地,忙得眾丫環一齊前來,用開水灌了半日。隻見蜜斯長歎一聲,二目微睜,悠悠復甦。夫人同了丫環扶起蜜斯坐在床上,一齊前來安慰。蜜斯兩淚汪汪,低低哭道:“不幸我柏玉霜命苦至此,害婆家滿門的性命。現在是江上浮萍,全無下落,如何是好?”夫人道:“我兒休要悲苦。你也未曾過門,羅家已成背叛,就是羅焜在,也不能把你娶了。等老身代你另揀小我家,也是我的依托。”蜜斯道:“母親說那裡話。孩兒雖是女流,也曉得三貞九烈。既受羅門之聘,生也是羅門之人,死也是羅門之鬼,哪有再嫁之理?”侯氏夫人見蜜斯說話頂真,也不再勸,隻說道:“你嫁不嫁,再作商討。隻是莫哭出病來,無照顧。”恰是:
要知後事如何,且聽下回分化。
遊魚漏網隨波走,野鳥無籠到處飛。
侯氏太太道:“玉霜丫頭自從許了羅門,她每日描鸞刺鳳,預備出嫁,連我也不睬,顯得她是公爺的媳婦。本日普通羅家弄出事來了,百口都殺了,待我前去氣她一氣。”侯登道:“氣她也是徒然,侄兒倒有一計在此。”夫人道:“你有何計?”侯登道:“姑母年已半百,膝下又無兒子,將來玉霜另許人家,這萬貫家財都是歸她了,你白叟家豈不是人財兩空,半世孤苦?為今之計,羅門今已毀滅,玉霜擺佈是彆的嫁人的,不如將表妹把與侄兒為婚。一者這些傢俬不得便宜外人,二者你白叟家也有照顧,豈不是親上加親,一舉兩得?”侯氏道:“怕這個小賤人不肯。”侯登道:“全仗姑母全麵。”
當下胡奎同祁子富趕過了胡家鎮口,已是自家門口。歇下車子。胡奎前來打門,卻好胡太太聽得是他兒子聲音,趕緊叫小丫鬢前來開門。胡奎邀了祁子富等三人進了門,將行李物件查清,打發車伕去了。然後一同來到草堂,見了太太。見過了禮,分賓主坐下,太太問是何人,胡奎將前後事細細說了一遍。那胡老太太歎了一回,隨即清算幾樣便菜,與祁子富、張二孃、祁巧雲在內堂用晚膳。然後大師安息,不提。
當下蜜斯見侯登在床後走將出來,吃了一驚,大呼道:“你們快來!有賊,有賊!”那些丫環、婦女纔要睡,聽得蜜斯喊“有賊”,一個個多擁上來,嚇得侯登開了樓門,往下就跑。底下的丫環往上亂跑,兩下裡一撞,都滾下樓來。被兩個丫環在黑暗中抓住,大呼道:“抓住了!”蜜斯道:“不要亂打,待我去見太太。”侯登聽得此言,急得滿臉通紅,掙又掙不脫。蜜斯拿下燈來,世人一看,見是侯登,大師吃了一驚,把手一鬆,侯登脫了手,一溜煙跑回書房遁藏去了。
粉妝樓美女逃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