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侯登見那女子出來,他就打馬走了。到了城門口,隻見擠著很多人,在那裡看佈告,大家感慨,個個傷嗟。侯登心疑,近前看時,本來就是沈太師的行文,緝捕羅氏弟兄的榜文。侯登重新至尾看了一遍,心中好不歡樂,道:“好呀!我隻說羅焜奪了我的人財,誰知他無福受用,先犯下了罪案。我想羅焜是人死財散,崩潰冰消,焉敢還來迎娶?這個才子還是還是我侯登受用了。”看過佈告,打馬進城。
話說侯登聞聲羅門百口抄斬,又思惟玉霜起來了,一起上想定了主張,走馬回家,見了他的姑母道:“侄兒本日進城,見了一件奇事。”太太道:“有何奇事?可說與我聽聽。”侯登道:“好笑姑丈有眼無珠,把表妹與長安羅增做媳婦,圖他家世襲的公爵、一品的繁華。誰知那羅增奉旨督兵,鎮守邊關,征討韃靼,一陣殺得大敗。羅增已降番邦去了。皇上大怒,旨下將羅府百口拿下處斬。他家單單隻走了兩個公子,當今內裡畫影圖形緝捕。這不是一件奇事?隻是將表妹的畢生誤了,實在可惜。”
那侯登被蜜斯一頓搶白,走下廳來,道:“看你這般嘴硬,我在你房中候你,看你如何與我了事?”侯登悄悄拆台而去。
不幸蜜斯氣得兩淚交換,叫丫環掌燈,來到太太房中。侯氏道:“我兒現在來此何乾?”蜜斯道:“孩兒不幸失了婆家,誰知表兄也欺我!”侯氏明知就裡,冒充問道:“表兄如何欺你的?”蜜斯就將侯登躲在床後調戲之言說了一遍。侯氏用心沉吟一會,道:“我兒,家醜不成外談,你們表姊妹也不礙事。”蜜斯怒道:“他如此無禮,你還要護短,好不通禮性!”侯氏道:“他十九歲的人,莫非他不知人事?常日若冇有些眼來眉去,他本日焉敢如此?你們做的事,還要到我跟前洗清?”不幸蜜斯被侯氏熱舌頭磕在身上,隻氣得兩淚交換。回到樓上,想道:“我如果在家,要被他們逼死,還落個不美之名。不如我到親孃墳上哭訴一番,尋個他殺,倒轉穩妥。”主張已定。次日早晨,等家下丫環婦女都睡著了,悄悄開了後門,往墳上而來。
一日三,三日九,早過了三個多月光陰。他在家裡那裡坐得住,即將柏府的銀錢拿了出去交友他的朋友,不過是那一班少年後輩、酒色之徒。每日出去尋花問柳,喝酒宿娼,成群結黨,實不陳端方。蜜斯看在眼內,悄悄挾恨在心。如果侯氏是個正氣的,拘管他些也好,怎當她涓滴不查,這侯登更加放蕩胡為了。恰是:
§§§第十五回侯公子聞凶起意
此地何勞三寸舌,再來不值半文錢。
慎終未儘三年禮,守孝空存一片心。
酒逢知己千杯少,話不投機半句多。
話說侯登那日正在書房用飯,忽見安童來稟道:“本日是淮安府太爺大壽,請大爺去拜看。”侯登聽了,來到後堂,秉知姑母,備了壽禮,寫了柏老爺名帖;換了一身新衣服,叫家人挑了禮,備了馬。侯登出了門,上了馬欣但是去,將次進城,卻從胡家鎮顛末。正走之間,在頓時一看,隻見通衢中間開了一個小小的豆腐店,店裡有一名女人在那裡掌櫃,生得非常仙顏。侯登悄悄獎飾道:“不想村中倒有這一個美女,看她麵貌不在玉霜表妹之下,不知可曾許人?我若娶她為妾,也是好的。”看官,你道是誰?本來就是那祁巧雲女人。那祁巧雲瞥見侯登在頓時看她,她就回身出來了。恰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