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過禮,分賓主坐下。毛守備開言問道:“侯年兄現在來臨,有何見教?”侯登道:“有一件大繁華的事送來與老恩台共享。”毛守備道:“有何繁華?快請言明。”侯登將計捉羅焜之事,細說一遍,道:“這豈不是一件大繁華的事?申奏朝廷,必然是有封賞的。隻求老恩台早早出兵,前去拿人要緊。”毛守備聽得此言大喜,忙忙點起五十多名步兵,一個個手執槍刀東西,同侯登一起上打馬加鞭跑來。
話說羅焜到了淮安,已是傍晚時分,問明白了柏府的室第,走到門口叩門。門內問道:“是那裡來的?”羅焜回道:“是長安來的。”門公聽得長安來的,隻道老爺有家書到了,忙忙開門一看,見一名幼年墨客,又無朋友,隻得問道:“你是長安那裡來的?可有手劄麼?”羅焜性急說道:“你不要儘管查問,快去稟聲太太,說是長安羅二公子到了,有事要見,快快通報。”那門公聽得此言大驚,忙忙走進後堂。正遇太太同著侯登坐在後堂,門公稟道:“太太,今有長安羅二公子,特來有事要見夫人。”太太聞聲,說:“不好了!這個朋友到了,如何是好?他若曉得逼死了玉霜,豈肯甘休?”侯登問道:“他就是一小我來的麼?”門公道:“就是一人來的。”侯登道:“如此輕易。他是自來尋死的,你可出去悄悄叮嚀家中人等,不要提起蜜斯之事,請他出去相見,我自有事理。”
要知後事如何,且聽下回分化。
話說祁子富依了女兒之言,先奔胡奎家中來找胡奎,將羅焜的事,奉告他母親一遍。胡太太同龍太太聞聲此言,感喟了一會:“不幸,偏是好人多磨難!”胡太太道:“我孩兒自同龍太太回家以後,親往雞爪山去了,未曾返來,想必還在山上。你除非親到山上去走一遭,同世人商討商討,救他纔好。”祁子富道:“事不宜遲,我就上雞爪山去了。我去以後,倘若胡老爺返來,叫他設法要緊。”說罷,就辭了兩位太太,跑回家去,吃了早餐,背了個小小的承擔,拿了一條柺杖。張二孃收了店麵。
不表侯登同毛守備帶了兵丁前來。且言羅焜被侯氏、侯登奸計灌醉,捆綁起來,睡到次日大亮才醒,見渾身都是繩索捆綁,吃了大驚道:“不好了,中了計了!”要掙時,那裡掙得動,隻聽得一聲呼喊,毛守備搶先領兵丁擁進房來。不由分辯,把羅焜推出房門,又加上兩條鐵索,鎖了手腳,放在車上,同侯登一齊解纜往淮安府內而來。
龍標見王二允了,心中大喜,忙向腰內拿出一個銀包,足有三兩,送與王二道:“權為便費。”王二冒充推讓了一會,方纔收下。龍標又拿出一錠銀子說道:“這錠銀子,就煩二哥拿去買兩樣菜兒,央二嫂子清算清算。”那王二拿了銀子,好不歡樂,就邀龍標到家坐下,他忙忙拿了銀子,帶了籃子,上街去買菜,打酒整治。龍標在他家等了一會,隻見王二帶了個小伴計,拿了些雞鴨、魚肉、酒菜等件送在廚下,忙叫老婆上鍋,忙個不了。龍標說道:“難為了嫂子,忙壞了。”王二道:“你我弟兄都是為朋友之事,這有何妨!”不一刻,俱已備辦現成了。
不知毛守備死活存亡,且聽下回分化。
門公去了,太太忙問道:“是何事理?”侯登道:“目下各處掛榜拿他兄弟二人,他本日是自來送命的。我們就拿他送官,一者又請了賞,二者又除了害,豈不為妙?”太太說道:“聞得他非常短長,倘若拿他不住,唯恐反受其害。”侯登道:“這有何難?隻須如此如此,就拿他了。”太太聽了大喜道:“好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