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官,你道這位婦人如此英勇,倒是何人?本來就是瘟元帥趙勝的老婆孫翠娥。他伉儷二人自從雲南彆了羅燦,帶了手劄,到淮安找尋羅焜。到了淮安,探聽得羅焜被柏府出首,拿入府牢中定罪,厥後又劫法場,大闖淮安,勾同草寇,反上山東去了。他伉儷二人走了一場空,欲回雲南去候羅燦的信,又恐羅燦離雲南,是以進退兩難,隻得仍回鎮江丹徒縣家內來住。剛好遇見小溫侯李定,李定愛趙勝伉儷技藝超群,就留他伉儷二人在府:趙勝做個都頭,孫氏在內做些針指。那孫翠娥同柏玉霜蜜斯非常相得,談起心來,說到羅焜之事,孫翠娥才曉得柏玉霜是羅焜的老婆,蜜斯才曉得羅氏兄弟二人未曾被害,悄悄歡樂。
李定聞言想道:“我若不準他的婚姻,刻下就是一刀兩斷,白白地送了性命,連家內也不曉得。不若臨時許他,逃命回家,再作事理。”便道:“既是公祖大人叮嚀,容治晚生回家稟過家母,再發庚帖過來便了。”知府笑道:“他若肯讓你歸去再送庚帖來,倒不如此焦急了。你可就在此處當著本府,寫一庚帖與他為憑,方保無事。”
禦溝紅葉雖雲巧,月內紅繩未易牽。
李定大呼道:“是我!”世人不睬,將他綁上花廳,稟道:“兵機房抓住一個賊盜,請公子發落。”米中粒大喜,說道:“乘府太爺在此,速帶他來鞠問。”世人把李定押到花廳,隻見燈燭光輝,都是服侍現成的。世人將李定扭到知府麵前跪下,李定大呼道:“老公祖在上,是治晚生李定,並非賊盜。米府以勢誣良,求老公祖詳察。”米公子說道:“不是這等講!我這兵機房非同小可,兵符、令箭都在此中。求公祖搜一搜身好。”
秋月東風幾日,黃金白玉埋塵。門前蕭瑟寂無聲,絕少當時人間。
當下世人將李定渾身一搜,搜出兩枝令箭、一張兵符,雙手呈上。米公子大怒,說道:“我美意請你吃酒,為何盜我的兵符、令箭?是何事理?目今四海荒荒,被背叛羅焜弄得煙塵亂起,昨日奉旨纔去征剿,你盜我的兵符,莫非是背叛一黨麼?”喝令家將:“請王命上方劍過來,問明供詞,快與我梟首轅門示眾。”家將得令,將王命上方劍捧來,放在公案上。米中粒向知府丟了個眼色,打了一個躬,說道:“奉求公祖大人正法,晚生辭職了。”
米公子閃入屏風,知府喝退擺佈,向李定說道:“年兄,你還是如何說?”李定回道:“這清楚是米中粒做計讒諂,求公祖大人拯救!”知府說道:“不管他害你不害你,必然是你在他家兵機房出來,又搜出兵符、令箭。人贓現獲,有何分辯?何況他請過王命上方劍來,就斬了你,你也無處伸冤,叫本府也冇法救你。你本身考慮考慮,有何理說?”李定道:“公祖若不見憐,治晚生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?還求大人援救纔好!”知府笑道:“李年兄,你要活命也不難。隻依本府一言,不但性命不傷,並且繁華不儘。”李定明知是騙局,因說道:“求公祖大人叮嚀,一一謹遵。”這知府走下公座,悄悄向李定說道:“隻因他前日托本府作伐,求令妹為婚,世兄不允,他挾恨在心,因此有此一舉。依本府之言,不若允了婚姻,倒是門當戶對,又免得本日之禍,豈不是一舉而兩得了?”恰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