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金美色如蠅逐,安得民氣足?辭金謝色反奇逢,博得前程到處有東風。一枝花正孤無侶,又送摧花雨。雪梅偏喜挺孤芳,獨向歲寒時節傲冰霜。
秦氏回店,適值父親秦和晉來看望半子。秦氏即與和晉計算,取銀五十兩,付與和晉,同烏心誠到雲上升寓中見了,奉高低禮,要求恕罪。雲上升道:“我便有造化做了官,也管不得本處百姓。現在要我管,一百兩是一分很多的。”烏心誠道:“飯店人家,實是冇有,還求相公開恩。”雲上升道:“我當初鄉試之時,些須盤費,是多方借當來的,何故花笑人不肯開恩?”秦和晉同烏心誠隻得告彆了,拿了原銀,到枷前計算。
右調《踏莎行》
題詞:
花雋人瞥見三人張張探探,交頭接耳,有些古怪,便遠遠尾著二哥與烏心誠以後,一起跟從到張洪裕寓中,悄悄在外竊聽。聞聲二哥說:“要一百財禮作正猶可,況是做小的,一百是不成少。”張洪裕道:“人物果好,一百也未幾。隻是小弟的貨還在舟中,未經兌賣,手中不敷,還求讓些。”烏心誠道:“交銀是實,兌起來便讓些。”張洪裕老練,恐怕人在他鄉,處統統話,定要笑人寫了一張賣婚文契,又見烏心誠俱下了花押,然後兌銀。兌到七十兩,張洪裕不肯兌了。花笑人道:“如果七十兩,是不安的,要一百兩。”烏心誠道:“依我,九十兩罷。你們不依我,我不管事。”張洪裕隻得兌到九十兩。張家收契,花家收銀。
題詞:
§§§第四回偷賣嫂錯賣親妻去
死守寡反守活夫歸
不幸那花笑人,帶了枷,眼淚雙垂。兩人抬了枷,還一步一步兒,行走不上,就是那三寸弓足的小腳兒,也冇有如許嫋娜。前日楚霸王的豪傑,現在變了一個夜宴的美人了。有一首《長相思》辭兒為證:
附至南京句容縣花村中二舍弟花笑人收拆
次早,文姿起來,打扮打扮,穿了白衫,帶了孝髻,用心在花笑人伉儷麵前歡容笑口。花笑人絕早即往烏心誠家中,叫烏心誠到張洪裕處,辦理人夫船轎。到午後之時,文姿塗眉撲粉,口唇上了胭脂,走到秦氏房中,歡歡樂喜地說道:“汝夫二叔今已嫁我,幸是有財的客商。此去有得吃,有得穿,料來不似花門中淡泊。隻是結婚吉禮,必必要換吉衣。但我與二嬸衣服當賣已儘,隻有身上一衣,祈求二嬸臨時相換。結婚以後,明日歸還。我的白衣二嬸不必還我,我到那邊有得穿,白衣竟送與二嬸罷了。”說完,即將孝髻除下,孝衣脫下,付與秦氏。秦氏見文姿肯嫁,也覺歡樂,就把身上衣妝脫與文姿穿戴,本身穿了孝衣。
張洪裕又備了幾味酒肴,與二人一酌。酌完,又拿出五兩二封,謝了烏心誠。臨彆時,花笑人道:“家嫂心中要嫁,奈口中賣清。若好好的與她說,必定擔擱了日子。明日傍晚,可多遣很多人役,抬了軒輿,見穿白衣的,竟奪了上轎。一溜兒抬到船中,然後把溫存的手腕弄出來,與她偎偎傍傍、弄盞傳杯,天然與你一頭了。前後事情俱托烏心誠周旋便是。”我想此番文姿雖有貞操,也難逃密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