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要花榮這萬惡的主子道:“少爺不必焦急,李榮春還在府中。”花子能道:“我豈不曉得在府中?不知到底在那裡?”花榮道:“必在蜜斯樓上。”花子能聽了大怒,連續將花榮打了幾個巴掌兩個腳尖,道:“爾這狗主子,如此胡說!”花榮道:“少爺固然打了小人,李榮春必定在蜜斯樓上的。”花子能道:“何故見得必在蜜斯樓上?”花榮道:“因小人與花貴要去看花興等,走到轉彎劈臉遇著紅花,她哎喲一聲退了兩步,燈火也無。我問她為何燈火也不拿,一人在此做甚麼?她道因園中火起,蜜斯叫她來看火。我想她既是蜜斯叫她出來的,為何見了我反退了去?並且柴房常日半個火種也無的,為何俄然火起?必定是她放的。就是方纔鬼出房跌那一倒,此中定有原因,既然遇鬼跌了,爬起就走也不迭,為何能去閉好了門?這必是起先將人藏在房內,看大師擁去要搜,故假此一倒嚇退了我們,她卻領了出來。及我們再去搜尋她已帶了出去,是以再尋不見。少爺爾想一想,但是如此麼?”花子能聽了花榮的話便道:“樓上另有蜜斯,紅花如何敢藏他?”花榮道:“少爺真是誠懇人,那紅花一人如何做得來?此事必是蜜斯與她同做的。”花子能道:“也未可知,爾們悄悄伏在樓下,我上樓去拿。倘若拿他不住,他必定走下樓來,爾們大師拿住就打,打他半死,打他行走不動就好來燒了。”花榮道:“千萬不成說是小人說的。”花子能道:“這個天然。”眾家人隨了花子能來到樓下埋伏了,然後花子能纔打門。花雲想道:“不知紅花但是藏在樓上否?千萬不要藏在樓上纔好。萬一藏在樓上,被他拿住如何是好?”看官,爾說花榮為何要與紅花作對?因客歲花榮思與紅花輕易,在廳堂邊撞見紅花,調戲了幾句。紅花不肯,就去奉告少爺,少爺頓時大怒,將花榮叫來痛打一場,打得花榮疼痛難當,在地滾來滾去。少爺尚不肯饒他,罰跪在庭中,三日三夜才放他起來。他挾恨在心,以是本日要來報仇。花雲道:“紅花啊,爾千萬不要藏在樓上纔好。”
那花賽金全不知其事,問道:“哥哥不見了甚麼在此搜尋?”花子能道:“還要假裝癡麼?現在爾是瞞不過的了,快快放出來的好。”花賽金道:“哥哥,爾叫我放出甚麼來?”花子能道:“就是李榮春,他與我做儘了朋友,我要放火燒死他,哪知柴房失了火,被爾與紅花將他藏在此樓中。快快放他出來的好。”賽金道:“甚麼李榮春?到底是男是女?為何說在我樓中?也要說個明白。”花子能道:“還要假裝不知的模樣呢,他是清清秀秀的後生,又是個解元,揚州一府大家叫他做小孟嘗君。”賽金蜜斯一聽此言柳眉倒豎,肝火沖沖的道:“哥哥說話好不入耳,爾說我藏男人在房中,被人曉得叫我如何做人?休得在此胡說。快些下樓去,我要睡了。”花子能心中一發迷惑道:“必然在此了。”叫道:“妹子,不是我哥哥的來欺爾,隻為李榮春不見了,以是走來看一看,就是在此也隻是說本身走上來的,不乾爾事。若還不在此也就大師罷了,有甚麼做不得人?何必動氣。”花賽金道:“住了,不是這等輕易說的,爾若要搜也無妨事,總要與我賭個勝負,若尋得出要如何樣,尋不出要如何樣?”花子能道:“也罷,我就與爾賭一桌酒罷。”花賽金道:“如何說得如此等閒的事?爾若尋出李榮春來,妹子也做人不成了,爾將我一劍分為兩段,死而無怨。爾若尋不出李榮春來,爾卻如何樣說?”花子能道:“也罷,我將這首級輸與爾罷。現在該與我搜了。”花賽金道:“且慢,說便這等說,倘爾若賴了便如何樣?”卻又做出似有李榮春在樓普通,假裝出驚忙之態;花子能見了一發信覺得真,便道:“紅花,爾將壁上掛的劍與我拿下來,拔出了鞘,爾做乾證,如有李榮春在樓上爾將蜜斯殺了,若無李榮春在樓上爾將我殺了,不準容情。”紅花道:“曉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