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花又來稟知蜜斯道:“李大爺腹中饑餓,求蜜斯一發行個便利,賞些糕餅與他充饑。”花賽金道:“爾本身去取便了。”紅花走去,將廚食門開了,挪四碟糕餅一壺茶走進房來,說道:“大爺肚中饑了,請吃些點心。”李榮春道:“多謝姐姐,有水取一盆來與我。”紅花道:“有,待我去取。”若講花賽金的房中諸物皆有,就是要開南京的雜貨店都開得來的。紅花趕緊取炭起火扇風爐,頓時水熱,倒了一盆熱水,取了一條手巾拿進房來,說道:“大爺,熱水在此。”李榮春道:“有勞恩姐。”點心也吃完了,將麵洗了,紅花帶了李榮春走到房中,將畫桌移在一邊,一手將門推開,放李榮春走了疇昔。紅花亦隨他出來,說道:“大爺,這張床是蜜斯的,這張床是使女青蓮的,要睡在此睡睡,切不要張揚。”李榮春道:“曉得,爾去罷。”
那賽金冇何如,勉強起來驅逐道:“嫂嫂來了?”秦氏道:“我的來意女人諒是曉得的。”賽金道:“嫂嫂說得好笑,我又不是神仙,如何曉得爾的來意?”秦氏道:“不必假不知,就是那李榮春的事。”賽金道:“李榮春如何樣?”秦氏道:“咳,女人啊!他與爾哥哥有天大的仇恨,爾不該黑夜將李榮春藏在樓上,又如何敢欺負兄長,拿劍就要殺他?”紅花在旁道:“少奶奶,這是少爺不是,本身走上樓來欺負蜜斯。”秦氏道:“不要爾管,爾何必多言。”賽金氣得兩眉倒豎,滿麵通紅,道:“就算我藏了李榮春,爾便如何,有甚根據?”秦氏道:“不要管有根據無根據,待我做嫂嫂的來看看。”賽金道:“胡說,我父乃一品當朝,三位叔父俱為高官,我雖女子,頗知禮義,焉肯保藏男人?無憑無據,劈空墮入,昨夜哥哥來搜不出,爾今又要來搜,一次風波尚未歇,爾又要來再颳風波。還是哥哥叫爾來,還是爾本身要來尋我惹氣?”秦氏道:“不要爾管,我自來亦可,爾哥哥叫我來亦可,老是要搜的。”說聲未完便叫四個丫頭將紅花房裡先搜起來。這四名丫頭領命先去紅花房裡搜尋。花賽金見了頓時大怒,道:“秦氏啊秦氏,爾休得太無禮,聽信了丈夫之言來與我作對,爾休得太欺負人,我見過量多極少的惡婦,並未曾見這不良惡婦。”秦氏也大怒道:“賽金,爾休得開口傷人,爾就有理豈將男人藏在房中麼?”這四名丫頭道:“少奶奶,紅花房裡搜尋不見。”秦氏道:“另有賽金房裡各處都去搜來。”這些丫頭東掀西撥,各處搜遍並無影響。
且說秦氏恨著花賽金切齒道:“可愛這賤人,殺哥哥、打嫂嫂,人間難容這等人,我若一朝權在手,當時決要將令來行。”雙桂在旁道:“少奶奶,爾被蜜斯痛打這也罷了,不過姑嫂反麵相打罷了,誰知被紅花那小娼根冒充上前相勸,卻公開揮拳將少奶奶亂打,我真正替少奶奶不肯。”秦氏大怒道:“噯啊!她敢如此大膽。我道賽金拳頭為何有很多,本來是這個賤人亦來打我麼?我叫她主仆認得我便了,恰是有恩不報非君子,有仇不報非丈夫,我若不報此仇也枉為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