賽金見她們搜不出李榮春,遂道:“秦氏,現在可有李榮春麼?”一把將秦氏胸前扯住道:“現在如何說?”秦氏道:“賽金休得無禮。”將頭撞去,賽金順勢一手將秦氏頭髮扯住,將腳一跤將秦氏按倒在地,騎在秦氏身上掄拳就打,打得秦氏叫痛連天道:“賽金,爾敢打我麼?”賽金道:“我就打爾這不良之婦,爾便如何?”說完又打。秦氏叫道:“好打,好打,天下哪有爾這惡婦?藏男人,殺哥哥,打嫂嫂,爾們這些丫頭是死的,為甚不向前來救我一救?”這四名丫頭要走上前來勸,賽金道:“誰敢來,連爾們也打個半死。”雙桂道:“春梅姊、秋菊姊,爾們去請少爺來救奶奶。”那紅花也冒充來勸,卻公開裡將拳頭來饋送。秦氏道:“賽金,爾的拳頭為何有很多?”賽金忍笑不住道:“我是千手千眼的觀音菩薩。”秦氏道:“爾當真要打死我麼?”賽金道:“我也不要打死爾,隻打爾半死,使爾下次曉得女人的手腕。爾下次敢再來欺我麼?”
且說花子能聽了花榮的計,叫了幾十名家人埋伏在蜜斯樓下,守了一夜不見動靜,花子能見冇動靜,遂到沉香閣來,見碧桃問道:“少奶奶可起來否?”碧桃道:“起來了。”花子能走上閣來。那秦氏打扮正完,尚未穿衣服,斜倚在窗前,一手拿一枝鳥羽毛扇,一麵搖扇一麵想道:“少爺小妾三十一個,那裡輪獲得我?一月以外才得一次,好似活守寡,宿世不修,當代來嫁著他。昨日又搶了一個施蜜斯來家,不知為甚不肯與少爺結婚,反將少爺打了三倒。”不說秦氏正在思惟,忽見少爺走入房來,忙起家問道:“少爺起得早啊。”花子能道:“不要提及,昨夜一夜未曾睡著。”秦氏道:“叨教何事一夜不睡?請坐了好說話。”花子能道:“爾也坐了。”遂將李榮春來討施碧霞提及,一向說到跌下樓止,又道:“現時家人還伏在樓下,現在要求少奶奶上樓去將紅花臥房也搜一搜,不知少奶奶可肯行否?”秦氏道:“少爺,爾太粗心了,紅花房裡乃第一要處,為何不搜,卻到賽金房裡去搜。這恰是癢處不扒,不癢處扒到血流。”花子能道:“為因心忙意亂,失此一處,卻又被花賽金將劍要殺,隻得逃命要緊,卻忘了紅花的臥房未搜。”秦氏道:“反了,反了,焉有妹子敢殺親兄的理?又將男人藏在房中,真正氣殺我也。隻是我與丫頭們都是女人,拿他不住,如何是好?”花子能道:“無妨,我樓下埋伏著家人,爾若見了李榮春隻要大聲喊叫,我們就好上樓來拿他。”秦氏道:“如此說無妨,待我去搜便了。”花子能道:“到底是伉儷,爾好去拿住李榮春,待我放了心夜夜好來伴爾睡。”秦氏道:“我是不想爾的,爾去伴她們,我是單獨睡慣了。爾自下去,我也立即就去。”花子能道:“原是我不是,他日來賠罪。我現在且下去,在書房等少奶奶爾的動靜。”說完下閣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