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賽花逢妖受毒
那方鼇知縣押了二名流犯,一聲鑼一聲鼓,一起打著望花家而來,這些閒人坐的立起家來,行路的住步而看,呼兄喚弟,結黨成群,人隱士海,挨擠不開,跟著而行要去看剮人。那花雲接著紅花道:“紅花妹,公然開了爾,爾與蜜斯伸冤報此大仇,將姦夫淫婦處決。隻是為何不到法場去斬,卻要押到我家門口來處斬?這是何故?”紅花道:“這是田大人要羞死少爺,以是押到我家門口處斬。”花雲道:“既如此我們快些歸去通報少爺,叫他出來看剮人。”紅花道:“不錯,也叫他羞死。”二人遂從近路吃緊走回家中,大聲亂叫:“管門伯伯快快開了正門,欽差大人來了。”管門的說道:“他又來則甚?”花雲道:“天然有事而來,快快開了正門請少爺出來驅逐。”管門的說道:“待我先去稟知少爺,然後出來開門。”隨即走進書房要稟,卻不見了少爺,四週一看,本來在百花亭上臥在湘妃榻,自言自語地短歎長歎道:“花子能啊花子能,現在麪皮都剝儘了,另有甚臉孔見人?可愛秦氏這娼根如此不端莊,與曹天吉通姦,如何又害死妹子賽金?卻又是彼蒼白日被田大修拿住姦情,當時叫我上天無路,上天無門,又氣又恨,叫我在此地如何樣做人?有何臉孔見人?想來揚州定住不成了。”又叫聲:“天啊天!敢是祖宗作孽傷了陰騭,本日報應在我身上?真正可愛可惱。”正在氣恨,忽見管門上前稟道:“啟少爺,欽差大人又來了,請少爺出去驅逐。”花子能心中正在氣恨冇處出去,忽聽管門說了此話,心中一發肝火,將靴尖亂踢罵道:“放爾孃的狗臭屁,叫我出去驅逐甚麼?”正罵未了,又見花貴、花臻大喊而來,叫道:“少爺,不好了。”花子能聞叫痛罵道:“爾這班狗男女,為何如此大驚小怪?”花貴、花臻二人齊聲說道:“曹通與少奶奶二人剝得精赤條條來到我家門口,將二人劈麵而跪,方知縣為監斬。那田大修也太刻毒了。”花子能問道:“果有此等事麼?為何不叫他到法場去斬,卻來我門口殺人?是何事理?”花貴道:“小人也是如此對他說,他道是受命而來,做不得主的。”花子能聽了歎口氣道:“罷了,真正氣死我也。”又罵聲:“田大修,爾這狗官!敢如此無禮麼?殺人自有法場不去殺,卻來我門口殺人,如此熱誠我麼?我定不與爾乾休。”
總鄙見少爺去了,歎口氣道:“咳,天啊天!這恰是國將敗、出亂臣,家欲破、出癡人,可歎少奶奶與曹天吉通姦,同暗害死蜜斯,本日雙雙受刑在自家門口,萬人旁觀,莫說少爺無臉孔見人在此做不成,就是我們以下的人亦有甚臉孔上街見人?一個相府的家聲不幸弄得冷冷僻清,少奶奶固然做出此事,到底是主母,理該備棺成殮臨時停著,等太太返來作主便了。”遂將秦氏屍首收殮,將曹天吉屍首丟在荒山空野,不幸蓋世豪傑隻落得被禽獸拖吃。內裡小妾三十一個隻要三個是用銀買的,其他二十八個是強搶來的,各有父母兄弟丈夫的,世人見花子能去了家中無主,都來接了歸去,總管想到:少爺此去一定很快返來了,留她們在此何用?任從她們接去罷了。這些小妾將房中統統物件清算回家而去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