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說方知縣斬了二名流犯答覆田大人,田大修寫本差官入京摺奏。且說李榮春聞知此事心中大悅,與夫人說知,大家歡樂道:“報應得好。”施碧霞道:“此事固然報得甚快,那花子能定然挾恨在心,必定又要颳風波,田大人恐難保無事也。”李榮春道:“賢妹這句話說得不錯。”正說之間,忽見丫頭報導:“盧夫人差家人來請大爺疇昔說話。”李榮春道:“母親,孩兒去也不去?”李夫人道:“理該前去。”李榮春道:“小紅,爾去對夫人道我家大爺就來,叫他先回。”遂彆了夫人,來到書房換了衣巾,帶了來貴、三元一向來到盧府門上,傳言出來,說李大爺來到,管門的忙進內通報。盧夫人叮嚀請進,管門的出來請李大爺進內,李榮春來到內廳,叫道:“伯母在上,小侄拜見。”盧夫人道:“賢侄少禮請坐。”丫頭獻茶,盧夫人道:“請賢侄到來非為彆事。因田家年侄前日下帖到門,我也曉得他的情意並不是欺我,不過諒解我寡居,恐我用錢請他吃酒,故用此帖到而人不來。”李榮春道:“伯母所見甚明,田兄也是如此對小侄說。”盧夫人道:“固然承他美意,我們也要請他,一則是個欽差,二則年誼之情,三則家雖平淡,這桌酒我也備得起,以是請賢侄來陪飲。”李榮春道:“小侄服從。”盧夫人道:“若我差人去請,他必不肯來。”李榮春道:“待小侄去請他同來便了。”遂彆了盧夫人一向來見田大修,將情說知。田大修見李榮春如此說也不推讓,叮嚀打道,同李榮春來到盧府拜見夫人。盧夫人出來相見,禮畢,坐下說道:“賢侄才得按臨就訪察的出朋暗害命,法律忘我,明正典刑,用整風化,實為可敬。”田大修道:“豈敢,此事多虧陶天豹先往花家樓上拿住姦夫淫婦,小侄直到次日方到花家,與花子能一同上樓拿住姦夫淫婦,羞得花虹實難了場。”盧夫人道:“那陶天豹是多麼人?”田大修道:“若說陶天豹的出身也是官家後輩,因一心要學道,遂去拜萬花老祖為師。學了三年,老祖說他道法無緣,隻好享人間繁華,賜他集雲帕一方、萬年藤一條、竹刺一枝,命他下山來投小侄以圖功名。小侄多虧他,查訪了多少疑問之事。”盧夫人道:“如此說是個異人了,現在安在?”田大修道:“現在小侄署中。”盧夫人道:“賢侄有此異人,老身來嘗見過,意欲請他來與老身一見,不知可否?”田大修道:“如此,待小侄差人去叫他來便了。”遂叮嚀從人去叫陶天豹。這裡家人將酒菜排上,盧夫人道:“李賢侄代老身做個仆人。”又道:“田賢侄賜老身失陪。”田大修道:“豈敢,伯母請便。”盧夫人這纔出來,田大修與李榮春劈麵而坐。
總鄙見少爺去了,歎口氣道:“咳,天啊天!這恰是國將敗、出亂臣,家欲破、出癡人,可歎少奶奶與曹天吉通姦,同暗害死蜜斯,本日雙雙受刑在自家門口,萬人旁觀,莫說少爺無臉孔見人在此做不成,就是我們以下的人亦有甚臉孔上街見人?一個相府的家聲不幸弄得冷冷僻清,少奶奶固然做出此事,到底是主母,理該備棺成殮臨時停著,等太太返來作主便了。”遂將秦氏屍首收殮,將曹天吉屍首丟在荒山空野,不幸蓋世豪傑隻落得被禽獸拖吃。內裡小妾三十一個隻要三個是用銀買的,其他二十八個是強搶來的,各有父母兄弟丈夫的,世人見花子能去了家中無主,都來接了歸去,總管想到:少爺此去一定很快返來了,留她們在此何用?任從她們接去罷了。這些小妾將房中統統物件清算回家而去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