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日正在祠堂焚香點燭,哭拜祖宗,祈先人庇祐。大凡婦人如有急難之事,不過老是求天拜地、許願燒香,除此以外無計可施。是日正在祠堂內哭拜祖宗,又見丫頭走來報導:“啟稟夫人,老爺差人在外,說有告急事情慾要麵見夫人。”周夫人道:“田豐去後未有回報,我正放心不下,既是老爺差人到來,快去叫他出去。”丫頭領命而去。周夫人走出中堂坐下,隻見走進四小我來跪下叩首道:“夫人在上,小的們叩首。”周夫人問道:“爾們叫甚麼名字?老爺差爾們到家何事?”爾說這四小我是誰?本來就是蟠蛇山的嘍囉打扮前來的,說道:“啟稟夫人得知,小人們實在不是老爺差來的。”周夫人道:“既不是老爺差來的,爾們是那裡來的?”嘍囉道:“我們乃蟠蛇山的小嘍囉,隻為田老爺有難,我們三位大王恐田老爺被花賊所害,我們三位大王徑到南京將李榮春並府上田老爺一同劫取上山。田老爺說:‘固然救了我一命,但我家眷豈不難保性命?’我們三位大王為此打發小的們前來稟知夫人,叮嚀保全性命要緊,不成帶家人、婦女,隨便清算些金銀藐小之物,其他都丟下了。倉促之時不及修書,請夫人快快清算,不宜遲緩。”周夫人聽了此言,叫聲:“不好了,事情弄得越大了,若不劫了去性命又難保,現在固然保得性命,隻是一世忠臣被強盜玷辱,將來永難退隱為人,隻落得埋首藏身在強盜山中罷了。”嘍囉道:“大人,不是如此說,我家三位大王比眾分歧,乃是男人漢大丈夫,非比阿誰唯圖酒肉之輩。目今固然暫住山崗,卻要除儘奸賊以扶江山社稷,衣錦繁華,不久自有出頭之日。望夫人休得見疑。”周夫人冇何如,隻得開了庫房將金銀財寶分與些家人、使女,叫他們各各自去罷。其他的儘行裝載上車,粗重物件丟下不要。隻要一個使女秋花甚有交誼,願隨夫人而去。不知今後如何,且聽下回分化。
一夜老景已過。次日天明,方氏到廚下清算酒飯,那湯隆叫湯勝姑:“與陳鬆見了禮,路上好同業走。”湯勝姑遂與陳鬆見了禮,回進房中清算金金飾件。方氏將酒飯搬出來,各各吃完,即將些金金飾件打了三個承擔,粗重之物丟下不要。四人出來將門鎖了,一起往蟠蛇山而去。爾道這三個假鬼的雖與湯隆結黨卻另住一處,每至更深夜靜時候即到宅兆兩旁埋伏,如有人今後顛末便出來唬將嚇倒打劫,金銀作四股均分。哪知這晚該死,被張順等三人殺了。那湯隆既與他均是一黨,為何不出來卻去躲著哩?他因恐這三人劫不過手便好出來幫忙,誰知此夜卻救不及了。
且說天齊廟內施必顯同張順二人見童孝貞去了,他二人東看西望,將四週一看甚是寂靜,張順道:“二哥,爾看此處甚是寂靜,並無一個旅店可吃酒。”施必顯道:“且等大哥返來一同到彆處去吃罷。”二人等了一回,日已西歸,尚不見童孝貞返來。二人正在沉悶,忽見童孝貞如飛地跑回,施必顯、張順二人上前問道:“大哥,事情探聽如何?”童孝貞道:“我進城去探聽,隻見這些百姓三三兩兩說道:‘李大爺、田大人二人已經勘問數次,受了多少極刑,隻是不招。’二位賢弟,開初我們看得太輕易了,夕照一到就要劫牢。哪知縲絏嚴禁,牆高門固,如何能得出來?”施必顯道:“大哥爾不要說這個話,任他銅牆鐵壁也要打出來,纔算是個豪傑。”童孝貞道:“爾們真是莽撞漢,還不知田大人收禁府監、李大爺收禁縣監,爾打這裡,那邊就嚴緊防備了。何況各處城門各有派兵扼守嚴查,也是防著我們劫獄,倘有差池,如何是好?”施必顯就叫張順說道:“三弟,我年老是個貪恐怕死之徒,我與爾二人帶領嘍囉混入城去,見一個殺一個,怕他怎的?”張順道:“不錯,二哥說得有理,就是如此而行。”童孝貞止住道:“不成魯莽,我方纔在旅店內吃酒,聽得四五小我說道田大人病在牢中,所乃至一月未曾提審,現在病好了,不日就要再提出勘審。待他勘審之時我們伏在擺佈,等他吊出犯人來我們搶了就走,豈不是好?”張順道:“焉知他哪一日要勘審?也冇有這個表情去等他。”施必顯道:“倘若一年不審叫哪個去等待?可記得前程毀詔並殺欽差之事麼?弟恐事又有變又要惹出禍來。”童孝貞聽了此言